前面被烫伤了手的曲棠虽哭嚎得能掀翻屋顶,却也只是红了眼圈的干嚎,不见半点儿要哭出来的模样。
“好在那些馒头不是很烫,等下让米糖几个给公主用冰块冷敷一下就能消了。”为她上好烫伤膏的兰姑姑拧了条凉毛巾为她擦脸。
担忧道:“公主的手现在还疼不疼,等下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本来想要喊疼的曲棠先是低头绞着手指头思索了一下,才皱了皱小鼻子,数着手指头说:“娇娇想要吃鸡蛋肉煎饼,荷花莲子羹和大鸡腿,那个大鸡腿一定要炖得香香软软,一口下去全是肉汁还不觉得柴的那种。”
虽说佛门之地不能食腥荤,可他们又怎能真的让她吃素,兰姑姑遂应道:“好,兰姑这就去给殿下准备。”
等兰姑姑快要跨过门槛,曲棠又加了句:“那个饭后甜点,就要红豆金丝卷和桂花奶黄卷。”谁让她向来是一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随着兰姑姑离开后,双腿盘膝坐在床上的曲棠这才忍不住好奇,伸出手指头戳了下那看着就恐怖的红肿处,等皮肉传来尖锐的疼意后,这才疼得五官扭曲的收回手。
也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绣着繁芜图纹的皂白色僧袍,洗得褪色的罗汉鞋,视线上移是来人手持佛珠转动,端得悲天悯人的慈悲相,一双像裹了蜜刀尖的矢车菊蓝眸,光华皆聚于一处的铮亮大脑袋。
见到来人的曲棠厌恶地抓过一旁的鹤羽软枕抱在怀里,扬起下巴,冷哼道:“你这盗马岸然的小人怎么来了,是不是想要看本公主的笑话!还是黄鼠狼咬鸡屁股,掉茅坑。”
“噗。”
她带着威胁的话不但惹来少年的发笑,更使他望着她,傲睨嘲笑地来了句:“公主若是实在不识字,不如让陛下给你请几个夫子,免得公主说出的话总是惹人发笑。”
上辈子的他虽没有同曲棠打过交道,却能从今生的几次会面中得出她就是一个目中无人,且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用草包。
一听,曲棠的脸瞬间由爆红转黑,将软枕用力一掐后,磨着后槽牙反驳道:“本公主的课堂作业一向是拔尖的存在!休得你这和尚乱说,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公主让父皇抓你起来打你屁股。”
“还有你这和尚有话就说,没话就给本公主滚出去,舍得本公主看着你就恶心!”哪怕她课业次次留堂,也不允许其他人说!
收回了恶劣笑意的苏扶卮突然捻转手中佛珠朝她走近,单薄的身形挡住光芒的那一刻,竟不自觉地给曲棠带来了极大压迫感,连她的小屁股也跟着往后挪了挪。
微张的小嘴刚打算牙尖嘴利,那人倒是先一步开口:“贫僧不过是来问,公主打算如何处置被你打翻在地后弄脏的馒头。”
“什,什么馒头。”梗着脖子说话,力求看起来没那么处于劣势的曲棠张嘴就来:“这脏了的东西自然不能吃了,难不成你还想要捡起来吃不成。”
“也对,贫僧能猜到的事,为何还傻得亲自来同公主求证,毕竟像公主这样不知人间疾苦,更不懂粒粒皆辛苦的金枝玉叶又怎会明白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少年嘲讽又带着失落的眼神,忽地让曲棠有些后悔,抱着软枕的力气又重了些。
见他要离开的时候,这才不情愿地鼓起腮帮子,别扭道:“谁说本公主会浪费粮食的!本公主告诉你,这些馒头我会全部吃完的。”
“是吗?”再次朝她凑近的苏扶卮捏着她胖乎乎的小脸颊,嗤笑一声后松开手,“像公主这种金枝玉叶的身份,你说贫僧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