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识字背诗词,白绒想想就不寒而栗,还不如多抬几下大石块,增强一些力气,打架的时候还能多锤几个人。
三皇子李景安买诗买词,在金陵是出了名的,大家早就见惯不怪,星辰在心里又鄙视了一顿,屏风后面的麻脸少女却是迷惑了。
因此那句诗写的就是眼前的一片荷海,接天莲叶远远看去,像是水天一线,荷海里有绽放的荷花,落日余晖下,点点稚嫩的红色,还有惊起的白鹭鸟就如白云在飞。
如此应景的诗句,怎么也不像是买来的,倒像是现场作的,只不过碍于李景安的名声实在太坏,麻脸少女宁愿选择相信这是李静安瞎猫碰见死耗子,买来的诗中刚巧碰见了。
又芳心暗骂道:“登徒子,糟蹋诗!”
穿过这一片荷海,便能瞧见一座孤岛,这便是“花都”,“五牙”大船和“海鹘船”吃水深,只能抛锚停在深水区。
李景安只带了大小德子,大块头白绒和李严以及老跛子上岛,其余都留在大船上,反正不久之后,就要走。
星辰把众人领到小岛的东侧,便抽身去准备宴席,这里有一个观景台,上面修建了几座亭子,之间有廊桥相连,在亭子里的人可以一眼尽收云梦大泽夏日傍晚风光。
观景台之上矗立有一座九层高塔,旁边约莫有十几间屋舍,岛上入眼皆是各类花卉以及名贵树种,四季都有花常开,此时便有诧紫红的紫薇花以及洁白茉莉等。
李景安端站在亭子中,负手远观,在荷海中有一艘小木船,上面有人在采摘莲子,更远处有几艘渔船在捕鱼,最远处则是大湖落日之时的氤氲水波。
那座九层高塔正是摘星楼,此时在第九楼之上,一个枯槁的身影同样看向了远处的大湖,然后又看向了亭子里的李景安。
“果真还是一片朦胧!”摘星阁主星路喃喃道。
又看向了大小德子,李严,等到了白绒的时候,星路的眉头一皱,再到老跛子的时候,瞬间汗毛林立,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
与此同时,瘫坐在亭子长椅上的老跛子,感到一阵周身凉气,抬头看向了摘星阁第九楼,然后龇着嘴对欣赏湖景的李景安道:
“少爷,咱们回船上吧。”
李景安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二话不说,解下佩剑,扔给了老跛子,李严拔刀走到最前边,大小德子两边警戒。
大块头白绒担心的问道:“三哥,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回船上吧!”
一个浑身破烂,头发全白,浑身散发着死气一样的枯槁老人,蓦的出现在了亭子前,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老跛子定定看向那名枯槁老人,手里的剑“锵锵”作响,大有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忽然说道:
“少爷,待会仔细瞧好了!”
李景安心里猛然一沉,背后直发凉,老跛子这回到了对手,不禁对自己送上门的举动大为懊恼。
那名枯槁老人看向老跛子手里的剑,却是没有动手,而是怔怔说道:“你是剑阁之人?”
老跛子没说话,但斩出的一剑已经给了答案,那名枯槁老人莫名消失,但其身后十几丈远的小道上,却是铺满了被斩落的紫薇花束。
一剑之后,万籁俱寂,唯有紫薇花依旧在簌簌的下落,老跛子收剑,那名枯槁老人再度出现,脚下踩着紫薇花,确信道:“真是剑阁的。”
“你是何人?”李严历声询问道。
“老夫摘星阁星路,你可听过老夫之名?”枯槁老人自报家门,缓缓步入亭中,徜徉道:“这座亭子,老夫已经快二十年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