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现在躺在床上的是阿恕,是你的亲姐姐啊!”程母自动忽略掉了别的信息,满脑子都是程恕的车祸。
程愿咬牙不语。
程母擦了擦眼泪,“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恕过来,只是受我们嘱托,来带你回泽州的,何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中间发生了什么?”程父问,“她绑架你,总得有个理由?无缘无故的,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程愿见他们不断质问自己,心头浮起悲伤,酸酸涩涩,更像是吞了一把黄连,有苦难辨,难受极了。
“荒唐?是啊,爸爸也觉得荒唐吧。”她不准备再忍了,实话实说,“我从头到尾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可理喻,首先姐姐又不是不法分子,从哪里找来那三个绑匪的?其次,我至今都不知道姐姐绑架我的原因,是出于对我自身的讨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爸爸妈妈是一直和姐姐生活在一起的,不知道你们了不了解她讨厌我的原因?”
“讨厌?你是她妹妹,她为什么会讨厌你?”程母拔高了声音,觉得程愿的话越说越离谱,“亲姐妹,哪里来什么怨恨?你们都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只不过一个养在我自己身边,一个养在乌水镇而已,哪里来什么隔阂和仇恨?”
“为什么姐姐要绑架我,这得问姐姐,只有她知道为什么要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阿恕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怎么来证实你说的就是真的?”
程母打从心眼里偏着程恕。
程愿虽举步维艰,但挺直了背脊,不妥协。
两人对峙间,一道敲门声从外面响起。
程家三人朝门边看去,只见洛北甯推门进来。
他是临时从基地出来的,身上还穿着那身蓝色备勤服,一色的冷肃。
程父程母一见到他的脸,大吃一惊。
“你!”程母手指指向他,“是你,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说罢,她又朝程愿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你们——”
程母心里又惊又怒,抢上前两步狠狠拽住程愿的胳膊,“阿愿,你又跟他在一起了?”
程愿被她拖得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程母又一巴掌打在她后背,怒骂:“两年前的教训你还没吃明白?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你是要嫁给像李家这样的人家的,谁允许你私自和这个人在一起的?!”
程愿吃痛,挣脱开了她的束缚,连连后退,眼眶迅速泛了红,“你们凭什么擅作主张左右我的人生?阿宁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你们不必满心满眼地来诋毁他!现在这个时代言论自由、婚姻自由,麻烦你们不要再把自己置身于古人行列了!也不要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帜让我成为你们生意场上的牺牲品!”
程父和程母皆是震惊地看着程愿。
人一旦撕破脸皮,那便是什么遮羞布都扯掉了。
程母怒火中烧之余,对着程愿举起手来,程父看了眼,并未阻止。
呼啸而来的巴掌让程愿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啪”一声,又重又响。
只是程愿感觉不到疼痛——
关键时刻,是洛北甯拽住了她的手臂往后退让,程母的那一记沉重巴掌落到了洛北甯侧身为她遮挡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