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着路仁：“没想到你竟然在菩萨境中走到了这么深远的地步。”

对方从嘴里吐露的音节极其古怪，若非对方自然散发的精神信息传递，他根本不知道这老妖婆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路仁神色微动：“你是嫦馨？”

“没错，我就是。”

听到嫦馨的肯定回答，路仁眼睛微微眯起，果然，这些古人都是鬼精鬼精的，放在藏书阁顶楼那枚赤色玉简中的内容，绝对不是无的放失。

搞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铺垫这一次见面。

嫦馨叹息道：“距离我上次苏醒，已经有将近万年时光，如此久远的封闭下，这一方天地非但没有如潮起潮落，反而越发恶劣。

长青走得没错，兴许现在他已经彻底超脱。”

路仁澹澹道：“整个宇宙都如樊笼，他若是真的超脱，一人成道，鸡犬升天，更何况你作为他的道侣，不至于再次即将油尽灯枯，最后一缕寿元都被榨干。”

说实在的，无论嫦馨使用什么手段，用了什么宝物，能顺利的沉眠万年时光而留存一丝生命到如今这个时代，已经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手段了。

天知道对方全盛时期到底拥有何等恐怖的力量。

嫦馨轻笑一声，面部表情扯动下，脸上耷拉着的褶皱如同盛开的菊花，看起来相当可怖。

对方实在是太过苍老，老到已经成了妖邪。

见路仁定定的盯着她，嫦馨身体没有丝毫动弹，或者说如果做出过多的动作，都会加大她生命流逝的速度。

“为了撑到现在，我已经用了很多禁忌手段，但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她直勾勾的看着路仁，神情满是激动。

“你终于来了。”

路仁面色不动：“我，为何等我？”

“我不是等你，只是因为，你的身体和精神，足够强大，说实话如今这个环境中，你能将自己的身躯和精神走到如此地步，就算是在我生活的时代中，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认真道：“既然你来到了这你，我已无望前路，只是想把传承延续下去，不至于让月宫断了根，兴许有一天你也能走到一定高度，随后前往星空深处，做那无归人。”

“传承？”

“是的，传承！”嫦馨道：“这是我等精神的延续，若有一天你能真正超脱，说不定可以将我从轮回中拉扯出来，这就是我坚持到现在的一丝念想。”

路仁面带好奇：“敢问前辈，你们月宫，是不是在以前很厉害？”

嫦馨露出傲然之色。

“就算是在大荒纪，我月宫也是最顶尖的圣地，立于太阴，俯瞰大荒，脚下的太阴星便是我等力量源泉，让我们拥有可以征伐整个大荒的绝世武力。”

路仁道：“如今天地环境大变，月宫的传承怕是已经不太适用这个时代了吧？”

“不，你错了，再过百年，百年时间，我有预感，这一方面天地生命灵机将会重新发释放，届时你拥有绝世法，将会超越所有人，成为真正的天地之主。”

路仁神色动容：“果真如此？”

嫦馨温和道：“这是我在这里坐了这么多年，终于推演出来的结果。”

“那为何前辈您不再坚持坚持，兴许可以熬到那个时候？”

嫦馨叹息道：“我时间不够了，如果执意沉睡下去，再过十年时间，我恐怕会彻底消弭。”

原来是时间不够了啊！

路仁露出一丝释然之色。

嫦馨见此，脸上扯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