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滚烫的,思绪是冷的。
所幸诊治时无聊,她想起远在永京城的沈亦言,问:“近日可有收到消息?”
狄玉儿全神贯注,闻言偏头看她一眼,斟酌片刻答:“师姐指哪种?是你死了又活,雍华帝下暗令抓捕的事,亦或杨城疫病?番月城主府内乱?”
沈之玠瓷白指尖点了点身上穴位示意她在这入针,嫌弃道:“沈亦言那崽子还没发现你的暗桩?”
“师姐哪里话,”狄玉儿笑嘻嘻地:“人是你放进去的,本事如何你最清楚。”
话音微顿,她手中力道不自觉松懈半分,眼底染上浓浓的悲切哀伤,“...宫中传来你死讯时,我险些慌得想随你一起去了算了。”
只她不信自家惊才艳艳的师姐会似的那般悄无声息,硬撑着一口想要讨真相的气收拾行李,想要趁夜前往永京探个究竟。
“可我还没动身,探子就把你棺椁被开,尸身无踪的信传到,”她越说眼前越模糊,道不清是难过多还是庆幸多,只一遍遍重复幸好二字:“两封信,前后脚的功夫,竟叫我觉得过了半辈子那么长。”
沈之玠抬手轻拍了拍狄玉儿颤抖不已的肩膀,难以察觉的轻叹一声:“都过去了。”
“过不去!”
狄玉儿施针完毕,收整好布包,眼尾通红的看着沈之玠瘦骨病体,哽咽道:“暗探报公主是被雍华帝活埋,生生憋闷至死。”
她尾音抖得艰涩,握住沈之玠细瘦地一圈仍松的腕骨,语气充满愤恨:“我连弑君的心都生了。”
沈之玠猛然反扣她的手。
狄玉儿颤栗抿唇,半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