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至中途,仍不见肯尼和老吴二人身影,蔚举手示意。
一名狱警看到举手,走到跟前,问道:“什么事?”
“警官,您没有发现今天点名的时候少了两个人吗?”蔚说。
“这不是你一个阶下囚该关心的事,狱方自有安排。”狱警不屑一顾。
“少的那个人可是我在狱中新交的男朋友,我有权知悉他的下落。”赵安在一旁帮腔道。
狱警看向赵安,他正歪头杵着下巴。
“难道需要我以歧视同性恋的罪名向上告你一发,等你工资被扣了才开心吗?”看赵安一脸严正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此言即出,看着赵安的不止是狱警和蔚了,赵安身边所有听到他说话的囚犯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赵安并不感到害臊,甚至一脸淡定地朝周围抓了抓手指。
不得不说,在西方世界的视角里,只要你跟它玩政治正确,就能扼住命运的咽喉。
被赵安这么一吓唬,狱警真的有些怕了,他只感觉菊花一紧。
“呃,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狱警拿出花名册看了一番,答道:“1456和1788号犯人被典狱长单独提走审问,他们不会再参加今天的劳动改造。”
狱警离开后,赵安和蔚交换了下眼神。
接受典狱长的“一对一”辅导是什么下场,蔚应该再清楚不过。她这一身抗揍的本事,就是在典狱长手底下练出来的。
蔚之所以会经常接受典狱长的辅导,完全是因为她体内的暴力细胞,一言不合就拳头相向,典狱长也是按照“规章”办事。
但肯尼和老吴这两个瘦得跟杆子似的上城人,心不狠手也不辣,他们究竟能犯下什么大错,值得典狱长单独提审呢?
他们不必再参与今天的劳动改造,恐怕也是因为被揍得下不来床了。
不过被典狱长提审,总好过被秘密处刑烂死在角落里,然后编出个“不慎跌落”的借口来欺瞒大众。
跟现实社会里的尔虞我诈比起来,符文之地的明争暗斗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接下来一切无话,快进到晚餐时间。
肯尼和老吴,额头上缠着绷带,胳膊上打着石膏,出现在了食堂。
看着他们颤颤巍巍的样子,端盘子都成困难,所以奎恩帮他们盛了饭:土豆泥,烤花椰菜,还有一个苹果。
既然见了面,肯定是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被典狱长提审的。
蔚问道:“你们这小身子板还能造什么次的啊?至于让典狱长单独拎走的?”
她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把一只胳膊搭在旁边的人肩膀上——但她旁边坐的是肯尼,一碰到他胳膊上的石膏,肯尼就痛的大口吸着凉气。
“隔壁牢房新来了个小屁孩,睡觉时候呼噜声特别大。”老吴解释道,“所以我跟肯尼就趁着上午放风的时间,把他打了一顿。”
“那挨典狱长这顿打,啊,你确实活该呀。啼嘿。”奎恩幸灾乐祸道。
“你就不能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落井下石的东西!”老吴气得锤了几下桌子。
奎恩指着他胳膊上的石膏说道:“就凭你现在这种状态,啊,你觉得你还能打赢我?”
赵安略感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进食晚餐。遥想自己穿越前的生活,跟同学兄弟插诨打科的时候,也是此番场景。
总之呢,几人的表现都算正常,赵安也相信了他们被单独提审的原因是“打了隔壁新来的囚犯”。
晚餐时间结束,赵安和蔚去到图书馆进行三个小时的读书学习,肯尼和老吴则因为伤痛早早回到了牢房里。
三小时后,熄灯时间到了。
赵安最期待,也是最忐忑的时间。
做事赶早不赶晚。赵安希冀依靠今晚,能在心里画出一张从牢房门通往探监室的地图。
前文也提到过,牢房过道两侧的狱警换班时间为一点和四点两拨,能否掌握这短短的四分钟,就是赵安能否实行计划的关键。
牢房区的照明尽数熄灭,赵安的眼前只剩下黑暗。
他睁大眼睛,同时在脑海里和自己对弈起了井字棋,试图保持脑子清醒,直到一点钟的到来。
可能有人会好奇,牢房内没有钟表,赵安如何准确无误地判断目前时间是多少。
其实这个不难,那些老鸟们能做到的,赵安一样能做到——已知狱警巡逻的时间间隔为半个小时,关灯的同时会开始第一轮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