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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光大厦是梅城唯一座超过五十层的高楼,因为周边大多都是传统的骑楼,或是居民楼。所以,华光大厦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这里的地标。

但听说这里风水不好,凡是开在这里的公司都会变得很倒霉,虽不知传闻真假,但这座楼只有1到25层有人,再往上的都被封了。

作为不封建迷信,只相信科学的五好青年,杜一荇是从来不信的,这世界上要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早就乱套了,还轮得到人类当道?

但是,当有一天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你眼前,而你还是那个倒霉鬼的时候,杜一荇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绝望。

此刻,他整个人都漂浮在空中,身上似是有什么东西束缚着他,使他无法动弹。

而他眼前的少年约摸十六七岁,穿着一身复杂花纹的长袍,长发整整齐齐用一根簪子固定在头顶,活像刚从哪个古装剧片场跑出来的演员。

但是,经历过刚刚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以及周围还一动不动的同事,他表示欲哭无泪。

少年伸出一只手,五指聚拢间,陆一荇便感觉身上的束缚越发紧迫,仿佛勒着他的是钢绳,浑身都疼。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

“告诉本尊,陆压在那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杜一荇疼得快要窒息,脸涨的通红,可他仍旧不得不分出一丝精力来回答他。

少年不满地皱眉:

“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你一定见过他。”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人,求求你放了我吧。”杜一荇欲哭无泪,他真的不记得他遇见过谁。

听到他的回答,少年眉头微戚,身上的冷气越发浓郁,看着他的眼神都危险了几分,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人类真是麻烦,干脆吃掉好了。

就在这一瞬间,陆一荇仿佛看见他的手掌变幻成一只锋利的巨爪,他睁大了眼睛,恐惧再次涌上心头,再看看少年冷漠的眼睛,他仿佛从中看见了一丝嗜血之意。

他想杀了自己!

他想尖叫,想求饶,可是想到方才少年瞬间就能把所有人都定住的法术,根本就不是他这种弱小人类所能抗衡的,所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绝望地放弃挣扎。

但他没看到,在他闭眼的同时, 少年的爪子瞬间消失,眼睛亮了亮,然后身子瞬间移动至门口。

同时杜一荇只觉得身上的束缚一松,整个人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睁开眼,看向即将来个亲密接触的地板,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就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然后发出一声哀嚎。

而少年一个猛扎扎进了一个怀抱,刚刚板着的脸早就没了,转而的是满脸欣喜,他跟只小狗似的在那人怀里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一副沉醉的模样。

但还没等他有下一步行动,那人就跟拎猫猫狗狗一样,一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

然后有些头疼地道: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少年笃定地看着那人道:

“本尊在街上闻到了你的气息,所以你一定在这儿!”

来人正是陆压。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发型也变短,薄毛衣+休闲裤,外搭一件黑色外套,显然就是个现代人。

但对于这些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妖怪来说,简直是丑到不行。

所以少年皱起眉,一脸嫌弃地道:

“你为什么穿着那么丑的衣服,本尊不喜,快把它换掉。”

此时,杜一荇搂着被摔疼了的胳膊从地上站起来,因为他是正面朝地,摔下来的时候手脚都下意识的挡了一下,所以现在左手手肘都被撞麻了。

听到说话声,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少年的身旁又站了个男人,不过此人倒没有穿着什么袍子,就是普通的衣服。

再看看少年笑得微弯的嘴角,刚刚的冷漠无情早就不翼而飞。

再联想起刚刚他说的话,说要找人,即可就和眼前人对应上了。

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两步,心里想着,他要不要趁现在偷偷溜走?

只是没等他走下一步,陆压就看向了他,他瞬间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陆压微微眯了眯眼睛,认出了他是昨晚那个人,怪不得会找到他。

陆压抬了抬下巴,语气懒散地问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警告你,这片是我的地方,出了什么事,阎王那老东西可是会找我问罪的。”

虽说他是引渡人,但也不是管全梅城的鬼魂,他只管黑白无常收不了的魂,或是恶鬼,其他的都不归他管。但同样的,如果有人不是按照生死簿上既定的年龄和死法死的,他也会受到处罚。

少年回头,皱了皱眉,然后道:

“本尊可以把魂魄一起吞掉。”

话音落下的同时,杜一荇浑身一颤,欲哭无泪。

大哥,能不能不要当着他的面讨论怎么吃他啊?

陆压瞥了他一眼,道:

“不可以。”

少年听到答案,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解决完少年,陆压抬了抬下巴,看着不远处的青年,扬声道:

“你,过来。”

虽然很害怕,但杜一荇还是不得不听话地挪了过去。

挪到距离两人只剩下三步的时候,他眼一闭,脖子一横,咬咬牙,大声道:

“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永远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尽量让自己不颤抖,不露出害怕的表情,但手心的湿濡却骗不了人。

陆压愣了一下,不知想起什么,一手摸上下巴,而后似笑非笑地道: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看着眼前这个看似随意,实则危险的男人,杜一荇只觉得整颗心瞬间都跌到了谷底,他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失去挣扎。

他哭丧着一张脸,声音带着哭腔道:

“要杀要剐你随意,下手快一点,我怕疼。”

少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不求饶,反而求死的。

一时间竟对他多了几分兴趣,不由自主地便向他靠前,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