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依然戴着那副镜片很糊的眼镜,虞星河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你不喜欢豆浆和包子?那你早上想吃什么?”
余梦周还没什么反应,下面已经炸锅了。
“!”
“好家伙,竟然是星哥给余梦周买的?!还以为终于有哪个勇士要牺牲小我为民除害了呢。”
“说什么呢,说不定星哥就是准备那个当正义之士。”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不乐意了。
“你把星哥当什么人了,他就算看谁不爽,也是堂堂正正对峙解决,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少侮辱人了。”
余梦周也听到了这些话,但他没有开口的打算。
今天的余梦周比第一天刚认识时还要更冰冷,尽管从他一成不变的神情很难看出他的情绪和态度。
虞星河手指有些痒,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昨日相拥时的温度。和现实的冷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叫虞星河很不适。
“没给你下毒,放心吃吧。”
余梦周的笔停了一瞬。
这算什么?莫名其妙的施舍。他本来就没觉得虞星河会给他下什么东西,只是不想要,单纯的不想要,不想要这个人的任何东西。
“不需要。”
虞星河见他不配合:“你每天不吃早饭,胃不会难受吗?豆浆快冷了,别浪费。”
听到这话好多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嘶,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好像那个爹系男友教育小女友。”
“?你好像更不对劲。”
“但确实很奇怪啊,你没听到星哥说‘你每天不吃早饭’,说明已经观察好几天了?”
虞星河神色一僵,不着痕迹去看余梦周的反应。
余梦周没什么反应,既没有对这话诧异不解,也没有探究的意图,窗台上的早饭也依然没动。
其实余梦周心里是有疑问的,比如他不明白虞星河为什么笃定他不吃早饭,尽管他确实没吃,无论他是否吃过,虞星河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总不能虞星河在他家安了监控,每天早上观察他吃没吃早饭吧。
虞星河不知道他的疑问,即使知道也不会回答。
是唇色,余梦周的唇在吃到热食后在一段时间里会红的很明显,像是抹了层天然唇釉。第一天开学早上和昨天夜里一起吃饭时,是同样的状态。
早自习马上就开始了,投食计划不了了之。
一早上虞星河都在试图找余梦周说话,然而余梦周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前几日还会因为生气反驳一二,甚至还会骂他煞笔,而今天无论虞星河说什么,余梦周一概当空气。
他甚至不问虞星河为什么要给他买早饭,这让虞星河原本的计划难以施展。
他想道歉。
可余梦周甚至不给他道歉的机会。
苏梦一早就注意到后桌两人的诡异状态,在她看来,无论是虞星河还是余梦周,都很反常。
虞星河的反常不必多说,而余梦周……如此刻意的,只针对虞星河的冷淡,同样不是他会做的事,往常他虽然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但像这样的场面,为了避免后续可能的麻烦,不会吝啬应付一二。
倒有点像是——赌气。
大半天过去,课上了一节又一节,两人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余梦周开始收拾书包。
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一句:“你说你不是gay,那昨天为什么抱我?”
前面的苏梦一个激灵,她听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
如虞星河所料,余梦周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虞星河。
“只是服务而已,做那种工作,这样的服务不是很常见吗?”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虞星河心一滞。
艰难开口:“抱歉,昨天是我擅自揣测,说了很欠揍的话。”
余梦周观察他的神情,虞星河眉宇间的懊恼不似作假,不难看出他的道歉真心实意。
原本已经觉得无所谓,反正不是这个误会也有下一个误会,因为余梦周是坏人,做什么坏事都有可能。
可不知为何,到了这种时候,先前迟迟没有踪迹的委屈忽然一股脑涌上心头。
“道歉有用的话,就不用警察了。”说出这话时余梦周心里的各种情绪越发汹涌,语调都变形了。
他很生气,不知道在气谁,也许是在气自己,气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还委屈,有什么值得委屈的。
“你要我怎么赔罪?只要我能做到。”虞星河郑重道。
快要控制不住情绪的余梦周想到昨天冲动之下抱住虞星河的社死场面,毅然决然说:“我不要和你做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