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玉镯(1 / 2)被死对头狠狠代了(重生)首页

洲不宁被点名留下。

他突然慌了,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姜管家和老夫人。

这俩人绝对看到他目光里的“救我”了,但偏偏全都无视,只垂首应声。

吕氏说:“那你便留下。”

姜管家也说:“留下就是。”

洲不宁:“……”

直到这个时候,洲不宁才猛然发觉这里面的离谱。

沈难清收了个长得和洲不宁很像的下人,老管家知道他暗地里喜欢洲不宁,沈家的主管也知道,那老夫人这个态度,她肯定是知道的,他三妹妹也定然是知道的——他全家都知道!!!

不是,这不算大逆不道吗!!

你们谁都没有意见的吗!!!

很显然,这个家里谁都没对此有意见。

因为屋子里的人全都无情地一走了之了。吕氏和三姑娘是一句话都没有,姜管家甚至无情地把他手里能拿来抠抠缓解压力的木盘给抽走了。

眨眼间人走屋空,门啪嗒一声关上,整个屋子里安神香的香气弥漫。

那是褚主管刚提前过来点上的香,为了让沈难清安安神好好休息。

洲不宁站在这里,无法安神。

他死死盯着沈难清,紧张至极,脑子一片空白。

留他干什么。

留他干什么!!

沈难清想干什么,还是想做什么,还是想说什么!为什么临睡前要把他留下!!有事不能等你睡醒再说吗你看看你自己啊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不好吗!?

好尴尬啊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嗯?要不就现在说实话吧?告诉他自己复生了?

沈难清会信吗?怎么说?!这时候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冒犯!?怎么说可信度才比较高!?

怎么这么纠结啊他娘的怎么会和这个混账有这么纠结的一天啊!!

世事难料啊!!!

沈难清缓缓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掀,翻身就睡,看都没看他。

洲不宁一木:“?”

“站那儿别动。”沈难清闷闷说,“等我醒了再说……我醒之前,你莫出去,就在那儿呆着。”

“……哦。”洲不宁讪讪松了些紧绷着的骨头,“好。”

这安神香对沈难清倒是很管用,话一说完,他就睡过去了。

洲不宁站在原地懵懵待了会儿,不明白这是搞的哪一出。

要是睡醒之后再说事情,那你先睡不就行了,让他洲玉站这儿干嘛?

旁边有个人站着,你也睡得着?

洲玉果然还是看不明白他这死对头,他百思不得其解。

站在那儿待了会儿后,洲不宁觉得无聊,往两侧看了看,手腕搁腰侧上蹭了蹭。

沈难清这屋子不小,分成里屋外屋两个。烧香的香炉就搁在里屋靠墙的紫木柜子上,还在往上飘烟气儿。

里屋是他的卧房,外屋则摆了张书案,书案后头一把木椅,再后头是一排木书架,摆满了书籍。

洲不宁待着也是无聊,就凑过去瞧了一番。

书倒是没什么稀奇的,是些沈难清喜欢的诗集和书册,还有几本民间话本,一看题目便是写的儿女情长你侬我爱。洲不宁向来不看这些,看一眼题目就莫名牙酸。

洲不宁跟大猫巡视自己新地盘一样,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沈难清这屋子古香古色,待着倒是舒心。

兴许是因为不紧张了,这安神香也发挥了作用,洲不宁开始打起了哈欠,困了起来。

仔细一算,他昨晚没睡,还赶了半个晚上的路,困是自然的。

洲不宁走到里屋靠墙摆着的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歪了脑袋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沈难清。他梦到沈难清八年前的样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白惨惨地特别落魄,一把病骨仿佛连一握都经不住,但偏偏他还很不认命,总皱着眉咬着牙挺直着背,仿佛在很倔地同旁人说我还站得住。

洲不宁梦到自己在路上遇到了八年前的沈难清。

沈难清孤身一人走在路上,慢慢悠悠地走不快,最后在路边停了下来,仰头看天,目光惆怅。

洲不宁越看越觉得怎么这人这么可怜。

正巧他瞧见了个卖糖葫芦的,就去买了两串糖葫芦,又一回头看见个包子铺,再去买了一袋肉包子。

包子铺的老板把包子装袋给了他。

“……那什么,”洲不宁瞥了眼远处的沈难清,不太自在,“再来一袋吧。”

洲不宁身边跟了个男使,男使名叫阿桑。

阿桑纳闷:“公子,你买两袋做什么,要回去给大姑娘么?”

洲不宁声音飘飘:“保护可怜小孩的尊严。”

阿桑:“……?”

包子铺老板把第二袋包子给了洲不宁。洲不宁拿过袋子,跑向沈难清。

他叫了声沈难清,塞给了他一串山楂糖葫芦和一袋肉包子。

沈难清有些错愕地看他。

给沈难清塞东西这事儿洲不宁实在很少干,即使心里早预备好了词儿,他也脑子白了一阵儿,一时说不出话。

洲不宁站在原地呃了会儿,拿起自己手里的东西晃了晃,说:“那什么,一不小心买多了!你看!我这儿也有包子呢!就只是买多了!我就寻思反正扔了也是扔了,干脆就喂狗……不是!干脆就给你!那就这样!拜拜!祝你平安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回家路上掉坑……不是!早点回家!”

洲不宁说到中途撒腿就跑,他拿着包子和糖葫芦甩着白玉色的毛裘披风跑得飞起,心里莫名发虚,一路脚底生风,声音全都散在了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