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四处找伞,看见宫七拿着伞过来。 “明天礼拜天,不上课。” 那就一起去呗。狐狸也要去,他整天守着铺子都快发霉了。 白荼瞅了一眼狐狸的胸脯,他忙把胸往后一含:“看什么看,我穿好了!” 那玩意快递到了以后,他竟然不会穿,还是宫七帮他穿的,你说宫七怎么懂?所以说完这一句,狐狸又瞅着宫七补刀:“是他帮我的,谢谢你啦,宫七。” 宫七:…… 白荼:…… “那你注意别露出尾巴。”白荼不叫狐狸出门是有原因的,那李贺看不出狐狸真身是道法水平低,但难保没有能看出来的。现世她灵力微弱,若是遇上某些心怀不轨的,狐狸真有可能被做成狐狸围脖。 “知道了知道了,奶奶,来,我帮你打伞,淋感冒了就不好了。”狐狸挤开宫七,在白荼头顶撑起一把大伞。 被挤开的宫七:…… 张家因为心急,提出派车来接白荼,被白荼拒绝了,因为等张家来接还不如打车过去快。果然出了路口打到车,雨天人少,到张家才花了二十多分钟。 张局长正焦急地等在楼下,整张脸青白青白的。电梯里没人,张局长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水猴子被白荼灭了以后,张莉精神就好转了,也没耽误开学。 但也就是开学那天回来,张莉嚷着肚子有些疼,但张莉快来例假了,加上喝了碗红糖水后不怎么疼了,张家人也没放在心上。 那以后一直下雨,张莉也没再出现以前的症状,就是时不时的感觉肚子有点胀气。但是到了今天下午,张莉的肚子忽然大了起来,还不停的流血,课都没上完就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还没那么大,她妈让我吃完饭送孩子去医院,我一碗饭都没吃完,就跟产妇一样……她肚子里有东西,隔着肚皮能摸到……”张局头上冷汗直往下掉,眼白多过眼珠,看起来很是吓人。 “嗯,上去看看再说。”白荼并未安慰张局,通常,事情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需要找到真相再说。 “宫琳琅?” “徐东伟?” 没有想到,这次开门的不是张夫人,而是张夫人的外甥徐东伟,徐东伟和宫七是同班同学,不过徐东伟成绩优异,坐在前面,两人平时并没有过深的交往。 白荼扫了一眼徐东伟,小伙子接近一米八,比宫七还高些,眉清目秀,算是小帅哥。 “白大师,您可来了,快去看看阿莉。”张夫人从卧室里跑出来,身上带着一股难闻的腥气。 见张夫人着急,徐东伟忙扶住她:“二姨你别着急,阿莉肯定没事的。” 白荼不说话,径直走到卧室门口,刚推开门就不动了。 女孩躺在床上,双腿屈起尽力分开,不是她想这样,而是中间那个肚子太大了,撑得肚皮像个透明的水泡,隐约可见里面飘着一团黑色物体。听到开门的声音,女孩转过脸来,眼角挂着泪。 白荼把门关上,阻止了门外的宫七看到。 “这是怨婴,它还没有完全成型,但也快了,最多半个小时,它就会完全成型,从你女儿肚子里钻出来,你女儿就会死。” 张夫人失声尖叫:“怎么会这样?它为什么会找上我女儿?我女儿没有谈朋友,她一个男朋友也没有。开始不是说是水猴子吗?” 宫七见张夫人失态,往前站了一步,隔开白荼和张夫人。 白荼:“水猴子和这怨婴可能有关系,但怨婴一定会出现在相关的人身上。” 张局听出来白荼的意思,拉住张夫人:“也许阿莉有男朋友我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才能救她?” 白荼:“怨婴是本该来到世上的灵魂,为了这个机会它可能已经等了成百上千年,却被破坏掉了,所以怨婴的怨气是最重的。想要怨婴离开,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它的父亲,父亲和母亲一起向他许诺会再度怀孕,生下他,让它来到世间。” 张局听到这话全无人色,那怨婴马上就要成型了,他连是哪个小崽子和张莉发生关系了都不知道。 “我去问我去问!”张夫人连声道。 “不用问了,我有办法。”白荼道,现在根本来不及去找张莉的男朋友。 “你不是说你没有……” 张局及时拉住妻子,跟着进了房间。 就这一会儿功夫,张莉的肚子更加透明了,里面那团黑色的东西清晰地浮现出了五官,颜色也像正常的婴儿靠拢,然而谁都知道,那不是一个婴儿。 白荼取出天玄鼎,抬头找了一下。 “奶奶,我在。”狐狸舔了一下嘴角,这东西对人有害,对他却是大补。 白荼斜了狐狸一眼,出门就看见幼龙面对墙角蹲着。 “宫琳琅,你进来!”白荼没好气道。 啊? 刚才宫七走到门口,扫了一眼就退回来跟徐东伟坐在沙发上等着,忽然听到白荼叫他,怔了一下,但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把手给我。” 白荼捏住宫七的手指,刺破后让血滴在玄天鼎上。 玄天鼎出自混沌之初,内有火之元灵,烧一切邪祟。如今虽然封印,但也不是怨婴这种低级邪祟能靠近的,不过却要取这幼龙血壮大声势。 白荼发觉张局两口子都在盯着她挤宫七的血,想了想补了一句:“他还是童身,童子血辟邪。” 话音刚落,玄天鼎发出一片朦胧的红光,红光之下,张莉的肚皮忽然塌陷下去,而张莉本人好像也感知到这种变化,她抬着上半身看着一个狰狞的人头在自己肚子里挣来挣去,但无论它如何挣扎,都好像受到了禁锢,无法冲破。 忽然,那东西隔着肚皮和她的视线对上了。 张局两口子面无人色。 “啊——” 张莉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光从张莉肚子里冲出。 “闪开!”白荼一把推开宫七,掂起玄天鼎,但那东西比她想的要强,擦着玄天鼎冲了出去。 外面传来徐东伟的惊叫和玻璃的破碎声。 大家跑到客厅,看见徐东伟捂着手腕躺在碎玻璃上。 “东伟!”张夫人连忙去检查徐东伟的伤势,白荼却走向一旁,从地上捡起一块环状玉佩,玉佩中间有一道明显的裂纹。 “东伟,你奶奶传给你的玉佩摔裂了。”张局也认识这枚玉佩。 “爸、妈——” 徐东伟没来得及说什么,背后传来张莉的声音。 事态紧急,张局两口子差点把自家女儿忘了,看见张莉腹部平平的站在门口,又惊又喜,但张莉一开口就把他们吓了个半死。 “我流了好多血……”张莉觉得自己快死了。 “你那不是血,是月经。”白荼道,完全忽略宫七站在一旁,宫七也就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跟着白荼时间久了,他不但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 “那、那我女儿没事了?”张夫人不太确定的问。 “嗯……”白荼忽然目光一转,盯向徐东伟:“你还不说实话?一定要等到怨婴找上你!” 徐东伟头发汗湿,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张局见他脸色蜡白,记起白荼先前说过怨婴不会找无辜之人,头顶像雷劈一样,他一拳打在徐东伟脸上:“你是不是动了你妹!” 徐东伟被张局打到在地,手上血还没止住,鼻子又开花了,想到怨婴逃走,可能会找上他,也顾不上心里的恐惧了,哭喊道:“不是我,姨夫,真不是我,我就是没想到她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