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城的脸靠楚黎珥这么近。　　他的呼吸清晰可闻，他说话呼出的气体，带着温热感扑在楚黎珥的脸上。　　楚黎珥尾睫轻轻颤抖，心中止不住地怦怦跳，呼吸都有些停滞了。　　　　周围一切声音，在脑袋了全然变成了蜜蜂的嗡嗡作响。　　楚黎珥听不清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在说什么。　　最后，恍然一瞬，一切都安静下来。　　空气好似凝固了。　　　　她的眼里，只看见一个人。　　褚城的脸，在她眼帘中不断放大。　　　　他的脸棱角分明，却不带半点正气。　　故意挑起的眉毛，和勾出弧度的薄唇，将那剑眉的英气抵消得完完全全。　　可是眼前男人虽痞，但是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帅，让人入迷。　　楚黎珥不得不承认。　　　　小姑娘这么痴地盯着他看，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勾人。　　褚城眼睛微眯着。呆滞一瞬，后坏心眼又起。　　无视掉周围所有人，脸又凑过去。　　　　本来就已经凑得够近的两个人，褚城这一靠近。　　两人的距离从两厘米缩到一厘米。　　　　“你～”楚黎珥吓一跳，眼睛霍然睁大，咬着唇，赶紧往后退。　　“这就怕我了？”褚城见小姑娘脸红扑扑的，对他躲躲闪闪，呵笑道，“我还没怎么着你呢？”　　说完话，还冲着楚黎珥眨了一下眼睛。　　　　楚黎珥楞了一秒，后斜眼横他，低声哝哝乎乎地骂道：“你就是一个讨厌鬼，烦人精。”　　　　褚城听着，头一歪，舌尖舔着唇角，嘶了一声。　　这骂人的话，怎么像尝到了蜜糖，有股浓香的甜味呢？　　　　楚黎珥见褚城被她骂了，还一脸享受，最后又骂了一句，“你还是个神经病。”　　说完，扭头要走。　　　　褚城见她要走，没任何想法的，手就霍然抬了起来。　　恶趣味地从后面扯住她的小辫子。　　　　现在小辫子头很流行，褚城看过很多女生扎那发型。　　但是他觉得，楚黎珥扎着最可爱。　　而且这是他第一次拽女生的小辫子。　　　　他的大手因为跳街舞，要完成一些在地上倒立之类的动作，免不了手上留下一些老茧。　　粗糙的手握着她头顶小小的一个丸子头。　　头发丝细细柔柔，挠着他的手心痒痒的。　　心也痒痒的～　　　　高兴之际，他还把楚黎珥的小辫子拧过她的头顶。　　舔着笑，故意逗趣儿地把小辫子荡来荡去。　　　　“干嘛呢你？”楚黎珥顿住脚，又生气又委屈地喊道。　　看到面前的玻璃门，反射出她的影子。头顶的小辫子被褚城随意晃。　　更可恶的是，看到褚城一脸嬉笑的模样，她就更来火了，白皙的小手握成拳头。　　　　“哥哥，你不要欺负姐姐。”这时候，褚煜珩都看不过他哥的行为了。小手扯褚城的衣服。　　　　褚城低头，另一只手推褚煜珩的脑袋。　　小屁孩，你懂个屁，这就叫欺负啊。　　我要真欺负她，就不是单纯拧她辫子了。　　直接把人扔床上，往死里疼，哪样才叫欺负。　　这些心里的浑话，褚城当然没说出来。 　　　　“褚城，松手。”楚黎珥气得蹬脚。　　褚城还不松手，后把褚煜珩推到楚黎珥面前，说道：“这里我弟，你的新学生，好好教啊。我可是给了学费的。你要是没给我教好，我就让你单独上我家给他辅导。明～白～？”　　“明白”两字，褚城吐得很轻，慢悠悠地还把尾音拉长。　　楚黎珥听了，鼻子轻皱，“你～”　　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后想想，楚黎珥自知不是褚城的对手。她也懒得和他争论。　　使出吃奶儿劲儿，挡掉褚城拉她辫子的手，牵着褚煜珩，推开玻璃门进了舞蹈室。　　　　褚城抱臂笑。　　在一旁的小李却无语地摇着头。　　没见过这么蠢的追人方法。　　照着他这样整人的样儿，还不知要追到猴脸马月。　　　　--　　舞蹈教室里。　　楚黎珥拉着褚煜珩刚刚走进去。　　“哈哈哈。”练舞的小女孩们一起哈哈大笑。　　　　楚黎珥以为他们笑话的是褚煜珩。　　想到现在的小男生们虽然年龄小，但是自尊心很重，被女孩们笑话了，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　　她赶紧故意凶巴巴地对小女孩们说：“不可以笑，小男生也是可以学芭蕾舞的。”　　　　哪知，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女孩，扯了扯楚黎珥舞蹈裙的裙摆，小小软软的声音说：“老师，我们没笑他，我们笑是因为觉得老师被拧小辫子，好好玩啊。”　　小女孩说完，所有女孩们又开始笑了。　　有的笑得前俯后仰。　　楚黎珥：“……”　　　　不由得，她的目光瞪向了拧她小辫子的罪魁祸首，褚城。　　结果看到，人家现在正坐在家长等候区的茶桌子前，手里悠悠闲闲地端着一杯茶。　　余光看见楚黎珥望他，他眼睛微眯一下，后扯嘴皮笑。　　继续喝他的茶。　　　　楚黎珥嘴巴撅起。　　惹事的人成了大爷。她这个被整的人却被笑话。　　“烂坏人褚城。”她愤愤地骂道。后低头，看到褚煜珩一直盯着她看。　　她才想到，褚煜珩是褚城的弟弟啊～　　当小朋友面骂他哥，好像是不对。　　　　楚黎珥由此打住了嘴。　　　　--　　“好了，小朋友们，不要笑了。我们来复习一下昨天的舞蹈好不好啊？”　　“好～”整整齐齐地回答。　　　　褚煜珩被楚黎珥安排站在她的旁边，看她和小女孩们跳舞。　　让他记记动作。　　小男生没半点基础，一开始能把动作跳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楚黎珥是这么想的。　　　　“伸手臂，一哒哒二哒哒，好～踮起脚尖，转一个圈。继续，三哒哒四哒哒。”　　　　舞蹈室里，楚黎珥认真耐心地教小朋友舞蹈。　　褚城不知什么时候，又晃到了舞蹈室门口来。　　　　他环着手臂，身子斜靠在玻璃门上，头探出，看向舞蹈室里面。　　此刻，他亲弟他瞅都不瞅一眼。　　全部注意力都放楚黎珥身上去了。　　见色忘友都不足以形容他。　　盯着他未来媳妇儿，他直接把亲弟弟都给自动屏蔽掉了。　　　　楚黎珥和小女孩们穿的舞蹈练功服一样。　　都是淡粉红的紧身小裙子，裙摆是白色纱网的。　　下面还穿了白色的丝袜裤。　　　　褚城站在外面，舞蹈教室的隔音很好，他只能模模糊糊听到里面的音乐。　　音乐很舒缓悠扬。　　他略微一听，知道那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都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他这般顽劣的人，跟着夏琮礼瞎聊起天来，也是听夏琮礼讲过《天鹅湖》的。　　褚大爷这人脑子好使，一听也便记住了。　　但是这脑子，在褚柯看来，就是没用在正确的地方。　　　　音乐还在继续。　　褚城看着褚黎珥。　　不知不觉间，嘴角啜了笑。　　此刻他眼中，她一抬手，一昂头，一垫脚尖，就是白天鹅。　　优雅，美丽，高贵。　　　　但是，褚城哪里会是一直欣赏优雅艺术的人。　　他的眼睛视线，不光是用来猎奇的，还要猎.艳。　　　　由此，褚大爷的视线老忍不住下移。　　盯上楚黎珥那双修长的腿。肌肉线条流畅，小腿纤长。　　这一盯就移不开眼睛了。　　也不知脑袋里想了些是什么，喉咙干涩起来，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　　　　楚黎珥在舞蹈室里，时不时透过玻璃镜子，瞥到站在舞蹈室外的褚城。　　感觉有些微妙，被他这么一盯，她的身体不自觉僵硬起来。　　手收拢，脚部绷直，后背脊梁骨也紧绷起来。　　　　好几次，楚黎珥的视线都和褚城撞上。　　她紧张得忘了动作。　　他却勾唇，在笑。那双桃花眼里都溢满了笑意。　　　　忘了动作，楚黎珥咬唇，既觉得尴尬，又觉得羞人。　　小脸一下就涨红了，浸水似的眼眸里，也藏着对褚城不满的小脾气。　　“烦人精褚城。”她又忍不住低声骂道。　　　　--　　下午的舞蹈课终于上完了。　　今天上课比以往不知辛苦多少倍。全都是因为褚城的存在。　　她教课教了一个半小时，褚大爷真就在门外守了一个半小时。　　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像是怕她突然跑了一样。　　　　楚黎珥关掉音乐，发泄似地呼了一口气。　　后拍手，笑着对小朋友们说，“小朋友们，今天的授课到此结束了。你们可以出去找爸爸妈妈们罗。”　　“欧耶～结束了，回家啦，回家啦。”小女孩们欢呼雀跃，朝着门外跑去。　　　　而楚黎珥看见，第一个冲出去的是褚煜珩。　　她浅浅地笑了笑。　　估摸着小家伙早想离开这里了。　　　　出了舞蹈室。　　褚煜珩拉住褚城的手就要离开。嘴里嚷嚷着:“哥哥，走了，快点走了。”　　他在这里多待一刻都会觉得烦躁。　　　　“等会儿，着什么急？”褚城说话时，目光都没瞥向他弟。还瞅着楚黎珥。　　楚黎珥也看见了他。不满地挪了挪嘴。　　最后瞬褚城一眼，转身去整理她放储物格子里的包。　　　　“哥哥，走啦。小盆友们都跟爸爸妈妈走啦。我们也该走了。我们去找沫沫吧。”　　褚城听了，哼笑。　　没大没小，你要去找你媳妇儿，我媳妇儿还在这里了。　　你媳妇儿重要，还是我媳妇儿重要？　　当然是你哥的媳妇儿重要。　　他在心里腹诽。　　　　但是，褚城蹲下身子，是这么对褚煜珩说的，“我刚才打电话，你夏琮礼哥哥说夏沫沫还没回家。我们等会儿去，你一进门就能看到她了。”说话声音敷敷衍衍得很。视线还瞅着楚黎珥。　　　　见楚黎珥走来，他赶紧站起身子，拉着褚煜珩堵在了舞蹈教室门口。　　　　楚黎珥走到门口，秀气的眉毛蹙起，眼睛圆瞪起，喊道：“你让开点儿，路都给你堵没了。”　　小姑娘声音天下甜糯，褚城听着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更想逗她玩乐了。　　“不让。”褚城下巴一昂，回她。语调轻快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