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你的手就是无耻小人。”池离言拧巴着脸,“那你拽我裤腰带算怎么回事?”
卑鄙下流还没从嘴里出来,江莲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完事。”
池离言看着自己被拴在剑柄上的裤腰带,她倒是注重美观,特地打个蝴蝶结,“你这结它结实吗?”
“不出意外,死不了。”江莲指尖耷拉着刚从他剑上卸下的红色剑穗,“你本命年?”
话不投机半句多,池离言懒得再跟她废话,“那就上剑下山吧?”
“等一下。”江莲一伸手,树枝给她递来个花环。
将剑穗穿在花环中心,套到池离言脖子上,“嗯,现在顺眼多了,你这剑穗上面的结够吉祥,讨个好兆头。”
“你拿我当狗?”池离言好歹是个正经修士,仙风道骨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当场便要起一把火烧掉,“士可杀,不可辱。”
“你知道上一个说这话的在哪吗?”江莲依旧笑眯眯的,但是不是皮笑肉不笑就无从得知了。
“哪?”
“你刚进来的时候应该在外面那堆尸山里见过他。”
......无妨,大丈夫能屈能伸。
主要是打不过她。
“小东西戴着还挺别致的。”池离言说罢,再次准备御剑飞行。
江莲一把抓着他的"花环"拎到眼前,“等等。”
“又怎么了?”屁事真多。
江莲长这么大就没人敢跟她这么嚣张,这毛头小子方才可不止一次顶撞她,她是铁心要找个场子回来,“心情好,叫两声,当谢礼。”
池离言嘴角抽搐一下,深思熟虑后:“那就玉石俱焚吧。”
“著名遗言。”江莲看他额间冒出一层薄薄冷汗,哪还有之前嘴上的猖狂,心情越发畅快,“凡人不是都讲究礼尚往来?我瞧着你这胳膊和腿不赖,卸下来当礼也行。”
不失体面,不失理面。
现学现卖这一招,她倒悟的通透。
再加上树枝许是得到江莲的示意,从外面那堆小山上串回一串妖尸。
干干巴巴躯干上四溅的血迹足以让池离言不寒而栗。
在身体感受到危机的压迫后,嘴比脑子快,“汪。”
“嘿,那感情好。”江莲蹦蹦跳跳上剑,“还等啥呢?赶紧飞下山啊。”
滤镜破灭只需要见个面。
池离言跟他的信仰见完面,信没了,只剩痒。
牙根痒得想直接把她扔下去。
愚公移山需要三步,第一步走到山前,第二步把山挪走,第三步回到家中。
那么名镇三界的剑仙杀他需要几步?
池离言抓着剑柄往上看——他争取半天才争取到这么个姿势,理由是拴裤腰带没法御剑。
她的脸被虚无缥缈的云彩挡住,看不清,发梢随着迎面而来的风飞舞。
白长一副好皮囊,蛇蝎心肠。
想到这,害人的想法第一次出现在池离言脑子里。
要不,试试?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风声把江莲的话音送进他耳朵里。
池离言愣住片刻,摇摇头。
“听话点。”江莲连语气都高昂着尊贵头颅,“反正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他明白了,彻彻底底大彻大悟的明白了。
江莲杀他,只需要一秒。
连剑都不用拔。
下山之行第一回合交锋,江莲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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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暂且在这镇子上歇歇脚再进城,我去讨碗水喝。”
“这才飞多久就渴了?懒驴上磨屎尿多。”江莲不屑道。
凡人就是麻烦,要五谷杂粮饱腹,还逃不来生老病死。
哪怕是一张好面相,都碍不过岁月洗礼。
碎碎念完把些许酒水倒进嘴里。
难以置信地舔舔嘴巴。这酒,不苦,甜的。
“你不也一样?”池离言说话间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门,半晌出来个腿脚不便的老婆婆拄着拐杖。
“大娘,我乃万剑宗的修士,路过此处,可能讨碗水喝?”
老婆婆看看池离言,又看看江莲,“无妨,进来吧。”
一进门,檀香气环绕整个屋子。
江莲顺着檀香味往桌案上一瞥,香炉里稳稳当当插着三炷香。
“阿婆,您这拜的是哪路子神仙?”
“哎呀,姑娘是同道中人?”老婆婆将水放到池离言面前,宛如遇见知音一般拉着江莲的手,“我这拜的呐,是各路神仙。感谢老天啊,老天爷保佑,那祸害精剑仙终于死了呀。我看姑娘你是外地人有所不知,且听我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