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生疑(1 / 2)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首页

百年前,原州的谢家还是不起眼的普通百姓。

自父逝世,留下兄弟二人。兄为嫡出,弟为妾生。不知多少年后,兄弟闹翻,兄远赴边疆从军,几番生死谋得了信阳候的爵位,尚公主,封袭四代。

嫡系一脉从此便扎根京城,与原州疏远。

而今谢厌的父亲,便是第三代袭爵。

自他再下,信阳候世子谢琰袭爵后,子孙便再无承袭之爵位,因而谢琰自小便被教导,肩上担负着信阳候的门楣与期望。

原州谢氏牌匾上的“知恩守礼”,是百年前那位庶弟所留。

知的,是因京城谢家的尊位,而让他们在原州不至于被小瞧的恩;守的,是因当年兄弟阋墙,不可去京城投奔,不可僭越的礼。

谢厌一声嗤笑,目光从匾额收回。

手支着额,压去适才因尹婵而起的悸动,略作沉吟,漫不经心地看去:“便依大夫人之言。”

诸位纷纷松了口气。

“行了。”谢厌扶着圈椅起身。

住宅的事毕,他要回去看尹婵。昨晚疲累,来熙春堂前她还未醒。

旁的人闻言皆惊,没料到谢厌来此竟然只为一处院落。

庆幸之余又恍然意识到,他之所以要院子,莫非有意常住谢宅?

刚喘回去的气霎时蜂拥而上,挤在嗓子眼,一张张脸都白了。

人群中一人没忍住问:“公子是否要回来住?”言语恭敬,带着一丝谄媚,生怕谢厌降怒。

谢厌瞧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对这些人的想法心里门清,自顾往堂外走:“嗯。”

众人见状纷纷撤开,立在两旁。

他跨出熙春堂,手指轻捻腰间玉佩,落下一句:“若无要事,往后少来两个院子,招烦。”

听到这话,在场皆脸色惊愕,欲言又止……他们怎么敢去烦谢厌。

他们怕的是,同住一宅邸,平时遇上了怎么办。

岂非日日都要束手缩脚?

这些事情并不在谢厌考虑之中,眼下唯有见尹婵才是重中之重。踏出熙春堂,其余人堵在堂内你看我我看你,如芒在背。

谢厌略行几步,忽地想起一事,又转回身。

堂中甚至倒抽一口气,不知何人发出的。

谢厌漠然无语,只当没听见,上前,似笑非笑地问:“诸位,原州好吗?”

无人敢说话,谢厌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表情,便知在想什么。

原州好或者不好,毋庸置疑。

这里群山环绕,道路难行,只这一条就已然与不好挂钩,上面官府无暇顾及,皇权更难覆盖,“天高皇帝远”并非胡言乱语。又地处西南偏僻一带,几十年前甚至可称作穷乡僻壤。

近年虽好转,却依旧比不上江南或北边的繁华府郡。

谢厌挑唇,左脸的胎记被扯得狰狞,半张脸的疤在阳光照下,仿佛能窥见其中纵横交错的血肉。

眼见那群人面露惊恐,谢厌竟然生出微妙的享受,用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们眼里的恐惧。

“比京城如何?”

一阵风过,带起谢厌披散的长发,他岿然不动,似乎很有耐心等待回答。

其余人皆哑然,在谢厌的冷视中瑟缩。

却是一个六岁稚子天真道:“当然是京城好呀!”

旁边母亲忙捂住他的嘴,谢厌反倒笑了,饶有兴致地走近:“哦?说来我听听。”

孩子刚被吓到,此刻闭紧嘴巴,睁着双乌溜大眼。

谢厌戏谑一笑:“说。”

他被母亲推了一把,才乖乖开口:“隔壁小云的书院先生说,京城没有这么多山,大路宽敞很多很多的人,到处都有食楼铺子,满街全是糖葫芦的香味。噢!还有卖糖人的!”

稚子童言童语,其他人唯恐谢厌不悦。

熙春堂乍现山雨欲来的静默。

听小童一语,谢厌徐徐点头,看向为首的谢大老爷,意味不明地说:“既然这么好,是要去看看。”

大老爷顿然一惊,再看谢厌,已施施然离去。

谢厌虽无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太过直白,谢大老爷揣着手脸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