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她来了(1 / 2)公子难搞首页

“二爷,咱们坐车去还是走着去?”

“离得不远,走着去就成,正好我也散散。”

二人就这么并行着出了府,虽然天气寒冷,但街面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减少,兴许是快要过年了,瞧着倒是比平日里的更要热闹些——

卖烟花炮竹的、卖对联福字儿的、卖香肠腊肉的——

摆摊儿的、推车的、挑扁担的——围的人比那店铺里的还要多!

大人带着小孩,逛累了就买上一串冰糖葫芦,再在茶摊上喝一壶歇歇脚,等一壶茶喝完,力气就又回来了,抱着孩子接茬儿继续逛,直到大包小包的全拎满了,才打道回府。

“要说热闹还得是京城,关外的气氛就没这么浓——”

徐聿四处瞧着,遇见那杂耍卖艺踩高跷的,也不忘抻着脖子瞧一眼。

“瞧你那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模样,得亏十初没跟着来,不然又得笑话你了。”

徐聿笑了笑,并不在意,反而又说道——

“爷儿,一会儿咱们回府的时候,从西巷胡同走罢,我听人说那儿有个会写地书的小女娃——”说着就伸手比划起来“半个人高的大狼毫,握在一个小小手里,一下笔来龙飞凤舞,好不霸气,咱们也过去瞧瞧罢,我、我还没见过呢——”

徐聿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地书会写的不少,可小女娃会写的倒是从没怎么见过。”薛晏荣点了点头“去瞧瞧也好,若是真能入眼,到时就请到府上去,让母亲也乐呵乐呵。。”

话罢两人便继续向前行进着,直走到下一条街的入口处——

“行行好吧,大爷行行好吧——”

说话的男子裹了身打着补丁的棉袄,缩着脖子揣着手,一个劲儿的卖着惨——

“这女娃实在是养不活啦,给几个钱,就是您家人了!”

大冷的天儿,小女孩身上连件厚实些儿的衣服都没有,单褂单裤的,脚下的布鞋也是个破了洞的,脏乱的头发都打了结,被风吹的似的已经麻木,眼睛里空洞的捉不到任何聚焦。

徐聿闻言忽的停下步子,转过头去,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天子脚下,竟也卖孩子?!”

随即便将那小女孩头上的稻草拔了下来——

“你怎么能卖孩子,再穷总会有办法的,你卖了她,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男子并未说话,而是揣着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徐聿,或许是瞧着他穿戴普通,身前又无金器玉锁加身,半点儿达官贵人的模样都没有,脸上便顿时不屑起来,挥了挥手,重新拾起地上的稻草,原插回了小女孩的头上——

“你买不买,你要不买,别在这儿碍事!”

徐聿从袖子里掏出荷包来,将里头的琐碎银子全倒了出来——

“我不买,但我给你银子,你先把眼下的难关度过,别再卖孩子了!”

男子瞧着徐聿一手就能包下的银子,即刻就露出了一脸的看不上的表情,抖着腿脚,摇晃道——

“你这才几个银子啊,管了上顿没下顿的,迟早还不是一个饿死,要不你就大方些直将她买去,要不就别在这儿挡着!”

“我身上只有这么多——”徐聿站在原地,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此时旁边一直未出声的薛晏荣,忽的站了出来,直走到那卖孩子的男子面前,冷着眉眼问道——

“你要多少银子?”

这会儿那男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改方才不耐烦的模样,从头到脚的将薛晏荣身上值钱的东西看了一个遍,霎时间眼里就闪烁起了贪婪的目光,缩着脖子,谄媚的凑了过去——

“这位爷儿,瞧您也是个心善的,我不多要,就二十两。”

薛晏荣倏地就笑了——

“二十两?”

随即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瞧了瞧面前的小女孩——

“买个七八岁的孩子才不过五两银子,你这价钱儿,我能买四个。”

那男子一听,生怕薛晏荣要走,急忙扯住她的胳膊,但下一刻,却被薛晏荣犀利的目光,吓得又慌忙松开了手——

“这位爷儿,您别瞧她现在小,养个两年不就长大了,这丫头好养着呢,别看瘦浑身都是蛮力,什么活都能干,挑水砍柴洗衣做饭,可就这样她吃的还少——”说着又扯把袖子,在那小女孩的脸上用力的擦了擦,露出些猥琐的模样来“再长大些,养在府里头儿还不是全任由您处置~~~”

“你是她亲爹吗?!竟然说这种话!”

徐聿瞪着眼睛,拳头都扬了起来,要不是薛晏荣在一旁拦着,绝对就打起来了。

可那男子不但不觉得羞愧,相反竟还抻着脖子,理直气壮的高声起来——

“这位小哥儿,您买不起,人家大爷儿买得起,我卖自己个儿的孩子,没伤天没害礼,打我?犯不着!”

“无耻!”

“好了!”

薛晏荣对着徐聿摇了摇头,就将他推到了一边,转过头来冲着那男子,伸出手来——

“就五两,卖就卖,不卖就拉倒。”

那男子登时就怔住了,芝麻绿豆大的眼睛,瞪圆了也像是没睁开——

“您——您这是在同我说笑呢吧?”

“怎么能是说笑呢,我这是在同你做买卖啊。”薛晏荣一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

“可您这也砍得忒多了吧!好歹您再给我加点儿啊,我这个往后可是个能生养的大姑娘呢!”

那男子刚说完,一旁的小女孩却不知怎么的,身子猛地抖了两下,男子见状,一把摁在了她的肩上——

随后又同薛晏荣卖起惨来——

“您就算不可怜我,也可怜可怜这个孩子吧,她娘生她的时候血崩,一口气没上来就去见了阎王爷,若是她地下有知,自己不要性命生下来的孩子,才值五两银子,怕是在那孟婆桥上胎都不投了!”话罢竟还抹起了眼泪来“瞧您这穿的戴的,不是丝绸就是玉石,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二十两银子与您而言,不过一壶酒一道菜,可与我们这些穷人家来说,那可就是能活命的!”

薛晏荣低着头,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这男子说的话,而产生半分变化,甚至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少跟我在这儿死啊活啊的乱扯,大爷儿我从来就不信鬼神这一说,还有——我是有银子,不过却也不是任由你坑蒙拐骗的冤大头。”

“这话儿怎么说的呢,我、我可从来没有坑蒙拐骗过您啊——”

薛晏荣摸了摸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冷着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