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年正月里的一个深夜,平阳县内,河东第一豪门卫家府中,灯火通明。
嫡长子卫威,此刻正躺在病床。
看样貌,棱角分明,英武不凡,怕是一个眼神都能叫天下少女为之失神。
只是,此刻这卫威眼窝深陷,嘴唇皲裂,面色苍白,病恹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床榻边,几个侍女面带忧色,正在细心的给他擦拭身体,保持水分、降低体温。
“谁能想到,堂堂河东卫家,到了这一代竟然阴盛阳衰,只有公子这一根独苗!”
“三天滴米不进,若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卫家岂不是要绝后?”
“早听人说,公子活不过光和七年!如今看来,怕是真的如此!”
“公子真若性命不保,我等今后可怎么活?”
“奴家还想着以后给公子做个填房丫头,呜!”
侍女们议论纷纷,甚至说着说着都哭了起来。
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榻的少年,正在听她们说话,心里如翻江倒海。
“我这是穿越了?”
“光和七年,184年!这不是张角起兵作乱,三十六方黄巾贼席卷天下的那一年?”
“大汉王朝从这一年彻底走了崩盘之路,五年后刘宏驾崩,从此皇权旁落于权臣!先有董卓行废立之事,又有袁绍谋立刘虞为帝,再有袁术僭越称帝,最终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以魏代汉!”
“这英雄辈出,豪杰并起的时代,招贤纳士,裂土分疆,决战各路诸侯,那是多么快意的事情!”
“而我,貌似生在了河东第一豪门的卫家!”
“武帝重臣、名将卫青的后裔,经过近三百年的发展,如今在整个平阳县,乃至于整个河东郡,卫家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若我真是卫家独苗,那我这身份,就一个字能形容:牛逼强无敌!”
“今后在这河东地界,但凡我振臂一呼,不得有无数义士追随我?”
惊喜过后,卫威陡然感觉胸口处一阵剧痛,于是心里一惊!
“不好!难道真如她们所说,我要死了?”
在为自己显赫的身份激动过后,卫威很快发现自己面临的尴尬问题。
再看身边样貌清秀的侍女,卫威忍不住吐槽起来:我这么好的条件,难道只能过把眼瘾?
此时,卫威又听侍女们议论起来。
“听说,卫家长辈早先时候卜了一卦,已经依照卦辞去了洛阳,要找蔡侍郎长女嫁来冲喜。”
“蔡家长女才气赛过男子,容貌也在洛阳数一数二,如此才貌俱佳之女,岂会甘心做个冲喜之人?”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蔡侍郎同意,那蔡家小姐岂敢违命?”
“蔡侍郎乃当世大儒,儒家最讲贵贱高低,就怕蔡侍郎因门第之见而拒绝此事!”
卫威越听越是感觉不对劲。
“大儒……蔡侍郎……莫非,她们说的是蔡邕?”
“若果真如此,那她们所说的蔡家千金,不就是蔡琰蔡文姬?”
“蔡琰……冲喜……光和七年……卧槽!难道,我就是那个娶了蔡琰没半年就死了的,肺痨鬼卫仲道??”
念头才刚出现,这具身体的新旧记忆便开始飞速融合!
卫威骤然感觉脑海中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忍,双目紧闭,冷汗如雨从脸流下。
“公子!”
“公子不行了!快去叫郎中!”
侍女们吓得个个尖叫起来,一时间卫府乃至整个平阳县,都再度陷入了慌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