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陷入危机?我们再冒着生死将你救出?!”
焚天双目无神,那怒意刚一升腾便接着熄灭,难道大虎说的不对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为自己的尊严生气?
只是他抬头看了看大虎,抱拳一拜后,随后低头,拄着长枪,向着大虎身边一旁走去,想要绕过大虎,那话语落在他心中时,苦涩更多。
“懦夫!你这般一味寻死的行径只是懦夫,难道你口口声声说的,永生永世为奴报答无涯都只是空气么,你有为他做过哪怕一丁点事情么?还是说你要去逃避,不敢面对?!”
大虎看着焚天这般,气不打一处来,那心中的阴翳此刻也化为了恼火,低笑一声后,身形挪移,直接挡在了焚天的面前,居高临下着说道。
而他的修为也已经运转,元力在体内游走时,肉身传出了轰鸣,一股强烈的压迫之力降临,锁定着焚天!
“为什么!为什么无涯会为你这个懦夫而不惜冒着生死危机,哪怕知道这是一个针对他而设计的阴谋,也要前来!
我相信并支持无涯的一切做法,甚至是与天地为敌,我也会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我不会去质疑他的任何做法,因为……在他心中,我们也同样重要,我们若是这般,他也不会过问一句,只会最终站在我们的身边!”
大虎话语凌厉,如蕴含刀剑,每一句话语落入焚天的耳中,都让他的目中震动一分,脚下踉跄时向后方退去。
而大虎的声音凄然起来,似有着无数的痛苦,平日间不显露分毫,在这一刻,需要他独自去面对一切时,他露出了狰狞锋芒!
“可这次……我后悔了,我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呢!因为你这个懦夫,而让他陷入危机,他根本不值!这难道,就是让他心中接受了的人吗?!”
他身上气息好似不稳,如同火山将要爆发般,死死的盯着焚天,那目光真如同择人而噬的妖兽一样可怕!
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那气息,收回了修为,再看向焚天时,冷冷的道,
“将你的贱命留着,留着报答无涯,像你说的那样……永世为奴!”
焚天踉跄中已经退后了几步,而目中的无神,在脑中嗡鸣时也被震散,最后略微清醒时,大虎的最后一句话也落下。
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再结合最初那由于心中自责而没有注意的话语,他终于明白!
季无涯好似没死,而是可以救回!
他的目光也如之前大虎那般,霎时明亮起来,再次看向大虎时,仿佛找到了生机,只是重重的点头,低声开口,但却坚定无比,
“我焚天确实是懦夫……我的贱命也是主人给的,我自当要为他留着,永生永世为奴!”
说话间,他已经盘膝坐下,放下长枪,引导体内的修为运转,去压制爆发的毒素和伤势,而他体内有着一丝翠绿色的能量,在他自行控制体内情况时,飞速的修复他的生命本源和一切损伤。
大虎看着坐下的焚天,心中的阴翳和郁气也基本消散,默默的向前走了几步,在一处区域将季无涯的肉身放下。
这大石内的空间不小,四周有着几盏灯火照亮,空气也流畅许多,并没有气闷的感觉。
放下了季无涯的肉身,大虎整个人的身躯好似无形中摇晃了一下,一拍腰间,竟有一个葫芦出现,被他握在手中时,直接向着嘴中灌了一口。
那是酒葫芦,满满一口,只见他喉咙滚动间,那葫芦中的酒不断的流下,更有不少直接从他嘴中流出,顺着脖子而下,霎时湿透了衣服。
这一口,他喝了许久,直到最后喝不动了为止,那酒葫芦中的酒也似无穷,此刻倒出直接浇在了他的脸上,大虎也闭上了双眼。
又过了几个呼吸,他好似喝醉了,将那酒葫芦拿下,也不再有酒向外倒出,只是目中露出迷茫之色时,仿佛晕头转向,在那里定定的站了很长时间。
也不知是酒水还没流干,还是怎地,又有着几滴顺着他的眼角脸颊滑落,滚烫滚烫,只是落下时已经冰冷。
这葫芦……其内的酒,装的是兽骨酿,是他离开岐山庄时偷偷摸摸留下的东西,量不多,此刻已经几乎大半被他喝掉,而小半,也在那倾倒中洒落浪费。
从他们三人来到这里之后,他便没有再喝过酒,对于他这个酒不离身的人来说,确实很难得,就算根本不会喝醉,也根本不会影响任何事情,也在季无涯的要求下,不去沾半点。
季无涯,也喜欢喝酒……或者说,在他以往的岁月中,他喜欢酒带给他的奇妙感觉,让他能够短暂缓解忧伤,而在这种沉醉其内的沉默中,也渐渐的难以自拔……也喜欢上了喝酒,只是酒量不大。
尤其是这兽骨酿,说是酒中珍品也不为过,采用的酿造方式极其传统,那种美味不足为外人道也,而且柔绵中后劲失足其余人往往一杯便醉,即便是他量也不是很多。
刚才那些,还不足以让他喝醉,但他偏偏一脸醉意,而且还是醉的颇重的模样。
大虎脚下摇摆,形如醉汉般,走了两步,定睛看向那一直趴在地上,被乌苏压在下面的李平,醉醺醺的道,
“你没死吧,无涯的情况什么时间可以开始?你……敢确认一定可以么,若是不能……你的下场会很难看的,无涯……”
而此刻,李平就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好似一具尸体一般,他的眉心处的血液已经凝成了血痂,不再流出。
至于他现今,确实被吓坏了,久久不能回神,那枪尖上传出的杀意,离他那般的近……让他刚从被打成小饼饼的恐惧中走出来,就步入到了被捅成马蜂窝的惊骇。
他都感觉到了自己眉心处的隐隐作痛,以及那从体内向外流淌的温热血液,他心中委屈极了。
想到自己前后被人威胁恐吓,好似没有存在感般,让他委屈中心情低落下来,可却不甘,自己可是永恒大陆上最高贵最远古血脉的活着的唯一传人,可是将来要创造一个辉煌民族的人,自己怎么会没有存在感呢?!
就在那枪尖收回,大虎随之踏进来时,他心中一喜,在那昂然而起的意志的支撑中,就要站起来,可接下来感受到那持枪之人气息的变化时,他又讷讷的压下了起身的冲动。
果不其然,之后那一连串如同碰撞般的对话和摩擦,都让他心中惊异时窃窃自喜,惊异是他们对话中透露的信息,窃窃自喜是对自己的容忍能力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