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信当时就很尴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没有任何依仗。”老头开口了,他的声音非常的低沉,透露着丝丝绝望:“只是我现在又能怎么办?去年官府加税,我儿子和村里人一起和收税的衙役们发生了冲突,现在受伤在家。
为了给儿子治伤,家里的能卖的都卖了,连房子和田都卖了,但是我儿子还是没有治好,现在儿媳妇还得照顾我儿子,不能去干别的,我一个没用的老头子,又能做什么?既然如此,我还用得着哭丧着脸吗?
我没有本事,有心给两个孙子谋个出路,但是现在连卖孩子都卖不出了,想让他们吃上饱饭都不到,家里也没有存粮了,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既然是等死,那为什么要哭丧着脸?我没有别的本事,只能让两个孙子在饿死前再开心这么几天了,这也是我能做的所有的事情了。”
老头说的明明是悲惨到极点的话,但是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老头子还在惨笑,只是他的双眼都是泪水,笑容中带有眼泪,这幅怪异到极点的场面让李有信等人都是心中一颤。
其中费长流感触最深,这种绝望到极点的感觉,他也曾经有过。
李有信也感到很震惊,这个时代人的生活,和地球差了很多,当雇佣兵的时候,在非洲也能看到骨瘦如柴的人,但是那都是少数,这么惨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其他国家更不用说,满地扔的都是各种食品。
突然间看到这么惨的情况,极大的震撼了李有信。
这个时候两个小男孩跑了过来,抓住老头子的胳膊,关切的问道:“爷爷,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老头子发现自己的恶劣情绪对两个小男孩产生了不良的影响,急忙说道:“爷爷没事,只是刚才刮风了,有沙子被吹到了爷爷的眼睛里,过一会就好了。”
“啊,爷爷,那我给你吹一吹。”一个小男孩说道。
“好好好,我们去那边,爷爷给你们找东西吃。”
说着,祖孙三人手牵着手,走向了其他的地方。
良久,阿福突然说道:“阿郎,要不我们帮帮他们吧?比如,让他们三人到我们那里做仆人去。”
李有信看了阿福一样,知道他起了同情心了,叹了口气,像是回答阿福,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样的情况肯定非常多,他们距离变成流民已经不远了,我们帮了这一家,有用嘛,又有谁在乎。”
毕竟百姓惨成这样,看起来皇廷官员也是“功不可没”,并不全是蝗灾的原因,而且绝非个案,这才走了多久,就遇到一个,说明这样的情况肯定极为普遍。
或许想比于蝗灾,官府的某些人的危害,反而更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唐各地的灾民加起来,估计至少会有数十万,像阿福说的那样,救下这祖孙三人,对至少数十万灾民来说,说杯水车薪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