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答道:“是。”
余二仙又问,“若是当头山卜馨的棍子戳死了唐鲁恭,那两百金的赏金,便是他的?”
旁边烂袖不耐骂道:“你有能耐,擒杀了这个恶棍,赏金便是你的,不要光说不练,只会饶舌。”
余二仙一怒向前,手指着唐鲁恭骂道:“姓唐的,你这个恶人,听到了吗,为了两百金,我来杀你,你有什么还没施展的武功尽展出来吧。”说完还是站在那里。
唐鲁恭朗笑,“想不到我唐某的贱命还值许多,哈哈哈哈。”继而萧索,“祥云道长,你仁心太过,世道这样黑暗,恐怕你以后要常常吃亏。”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掷向李彤冰,“小猫儿,我是你的,这个东西,就给青儿。”李彤冰点头不语。唐鲁恭又道:“韩光师姪,寻曦剑不祥,开阳没了它,还是个鼎天立地的大派,只是焦尾关确是开阳不能走的,这条路再有人来试也是冤枉。”韩光不语。
“我唐鲁恭,生平恨事,第一,不如韩特。”唐鲁恭手中竹竿回转一圈点向近圈诸人手腕,竹喧凄凄,好像哭音,众人急退,于是又形成祥云等四人在内合围之势。
“第二,便是没能走出焦尾关,如此遗憾。”唐鲁恭以竹代剑,纷点祥云四人,四人跃开紧守,还是把唐鲁恭团团围住。
“最后大憾之事,便是干下这恶极之罪,遗臭江湖。”祥云四人陡感唐鲁恭竹稍劲风大增,弯柔的竹子好像有了生命,摇摆不定,觊觎诸人大穴。
“只是小猫儿,你可有悔?”李彤冰闻言抬起头,紧抿的嘴吐出一个字,“不。”祥云四人感觉竹竿劲风更盛,不由后退一步。
竹风呜呜,唐鲁恭也是哭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不后悔,你不后悔,那我唐鲁恭怎会惧这地狱之行?王山和尚,端木前辈,你们来得太晚,却也来得太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劲风慢慢变弱,却见有飞影冲来,郎平两个跳跃,进到圈中,祥云等人乍然而惊,却闻唐鲁恭轻道:“郎兄弟,麻烦你了。”
竹竿不知何时已在郎平手,他神情肃穆,软软的竹子轻轻朝唐鲁恭颈一挥,于是突然人头飞起,李彤冰啊地一声哭喊,奔来抱住人头,祥云等诸人都是震惊得不能动,此时王山与端木亦闯入圈中,王山道:“你快走吧。”
端木点头,一手抱住唐鲁恭的尸身,急急地窜出祥云包围,旋即消失无踪,圈外的余二仙放声大哭,王山闭目,嘴中唸唸有词,此时李彤冰反而停止,“祥云道长,我夫唐鲁恭的人头,可以让我带走吗?”祥云等实不知结局竟会是如此,只能缓缓点头。
李彤冰从怀中取出一块细巾,将唐鲁恭的人头包裹,又把方才唐鲁恭嘱咐的小盒子递给郎平,“烦你转交青青。”说完,也不管圈内外诸人,飘然而走。郎平打开小盒,里面是一个小金片子,面有平安两字。
余二仙哭得伤心,郎平道:“二仙,谢谢你的布置。”
又过了一会儿,王山声停,张开眼睛,“陶公一会,今日方解,唉。祥云,诸位俊杰,你们费尽心力,这四年的追寻已是功成,唐鲁恭其罪当诛,死不足惜,只是出家人与他是旧识,今日帮他收拾,也算旧人一番心意。”
余二仙也停了哭,“散了吧,散了吧,你们苦了四年,这样的苦差,总算有了交待,也该好好休息啦,唉。”
众人四年苦苦追寻,折损实心道长与神棍平仓,这几日费尽心力地布置,待真遇到了,却又鬼使神差地一一败北,唐鲁恭死得悲壮,众人反而有志难伸,虽然终于完成陶公会交待的使命,总是圆满不足。没什么好说的了,祥云领着众人默默离开,此时夕阳已斜,照得人人脸色都是茫然。
郎平、余二仙与王山三人肃立夕阳微风之中,余二仙时哭时笑,颇有一些疯癫,此时郎平的心情为唐鲁恭之死已是沉到谷底,心中思念之事,就只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