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读书人,你既要走仕途,胸中当是有鸿鹄之志,可如今,你饱读圣贤书,却连自家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
“这般下去,往后即便真的做了官,恐怕也管不好辖下百姓安宁,既如此,倒不如及早止损。”
“小姐此话何意?”
张林看着眼前斥责他,妄下断语的少女,对方的眼神让他莫名心慌。
好像他的仕途真的能够在她的话语间便就此断掉。
孟辞也不愿跟他废话。
“并非刻意争对你,只是不想看到一个连家务事都断不清的人成为云秦国的官员罢了,此事我会托人告知今年会试的主考官,相信他自有评断。”
话落,便拉上拾翠打算离去。
张林脸色一白,连那老妇人也反应过来了。
她好像做了什么蠢事,把儿子给连累了。
仕途向来是贫苦人家子弟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方法,若是出了问题,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小姐,我儿他十年寒窗苦读才考中了秀才,前途无量,你不能这样啊!”
老妇人从地上爬起身,试图阻拦孟辞离开。
“我不能?”
孟辞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
“您说的对,我是不能决定他的仕途前程,所以我只是把我所见所闻告诉能够决定的人罢了。”
“还有,您说十年寒窗苦读,哪个学子没有寒窗苦读过?这辛苦是他要走仕途这条路必须经历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拿它来做为借口。”
“姑娘此言差矣,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者,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不能因为一件事便将这位公子全盘否定,这是心存偏见。”
突然进来个戴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插嘴说了这样的话。
孟辞侧头去看,来人一身白色梅花刺绣马面裙,腰肢纤细,戴着面纱,不过声音温婉柔和,未见容颜也知定是个美人。
旁侧还跟着位长相十分隽秀,轮廓英挺的少年。
少年腰带佩剑,一身玄黑色劲装,发带束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间神色清冷矜傲。
孟辞认识他,定国公府三公子苏羡清,上一世娶了穿越女的人。
见到他,孟辞就知道他旁边的人是谁了。
真是糟心,好好的一天该碰到的没碰到,不该碰到的全碰到了,实在有些膈应。
孟辞一生气眼神就更冷了,气场蹭蹭蹭拔高,瞧得对方目光下意识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其实这招还是孟辞跟被她渣过的某个可怜男人学的。
无需说话行动,只要一个眼神,便能让对方觉得心里那点花花肠子弯弯绕都被窥视透了,从而心虚底气不足。
而这时,便是抢回话语主动权的最佳时机。
音调提高稍许,孟辞向着戴着面纱的李珠瓷走近两步,坦然自若地回怼她。
“这位姑娘,你应该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对吧?稚子都明白未知全貌,不可轻易评价,你一上来便指责我,可知刚才发生了何事?以管窥天以蠡测海,这般断章取义可要不得。”
咬文嚼字她也会,等等,这眼睛…又开始积水了!
是说不过要走煽情路线啊?跟上一世一样,还真是喜欢用这一招,不能让她酝酿好了。
“当然,姑娘你也是出于好心,我不该说的这么直白,要是惹哭了你,虽然看着你年岁好像比我大,但旁人只会觉得是我欺负了你,那我可真是太冤枉太委屈了,你觉得呢?”
刚有点要哭感觉的李珠瓷眼泪硬生生被孟辞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这时她要是再哭,瞧见的人只会以为她是故意为之,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不成,还容易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