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临简直给听愣了,在他的认知里,陆易应该是那种不太爱出门,性子有些闷,不爱与人交往的孤僻少年,现在他才发现,不是,他对自家舍友的认知有一部分是错的,甚至可能连九牛一毛里的一毛可能都还没达到。
这哪里是什么孤僻少年,分明是人狠话不多的大佬。
“季先生,这.......这是假的?”陈齐升仍处在惊魂不定中,他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被击中的腰腹部,被同伴搀扶着才勉强站稳:
“没错,就是假的。”
季满肯定了他们的猜想,他从陆易手里接过枪:“这是我专门为你们打造的枪支,里头装的全是这种软弹,比起防暴用的橡胶子弹危险性还要小上一截,从下节课开始,你们每人都会配备一把,然后从基础动作开始练习。”
戴枞鼓起勇气开口:“那......那您身后的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哦,那些啊,都是真的。”季满回头望了眼,摁了两下手腕处的表,军火库的门再次缓缓合起,“不过以你们的水平,恐怕暂时连真枪的尾巴都摸不着。”
回答完后,他再次将目光转向陆易:“不过我必须批评你的一点是,不论是察觉到还是没察觉到,你都不应该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学,你觉不觉得这种行为很恶劣?”
“觉得。”陆易垂眸点点头,认错认的十分坦然,“但我不后悔。”
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季满愣了愣:“为什么?”
陆易将目光转向陈齐升:“因为他值得。”
换言之就是,因为他欠。
陈齐升:“.......”
季满:“.......”
南怀临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小蛇愉悦地甩了甩尾巴:“嘶~”
接下来的一切流程都走的十分流畅,南怀临自从知道这枪是假的之后,也就么那么热忱了,草草对着靶子体会了两把就收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被陆易刚才那套操作给吓蒙了,直到季满宣布下课,陈齐升都没来找他们的麻烦,顶一开就顺着梯子头也不回的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就在陆易他们准备走的时候,季满叫住了人:“哎,你等会儿。”
陆易:“.......”
在南怀临和戴枞自求多福的眼神下,他站在原地没再动弹。
随着最后一个人离开,机关缓缓闭合。
一时间,这空旷的地下一层仅剩他们两人。
季满毫不遮掩地扫了眼他的后腰处,示意道:“把枪拿出来吧。”
陆易抿了抿唇,利索地伸手自后腰拔出了枪。
看着那银白的外观,季满眼中闪过惊诧:“这是.......”
陆易瞬间抬起眸:“您知道它?”
“嗯,毕竟这种银质的并不多见。”季满仔细确认后才点点头,回忆道,“我记得几年前,这把枪曾在黑市的大型拍卖会上出现过,据说是被一位富豪以极高的价格一举拍走,旁人连叫价的机会都没有,时隔多年,没想到我会在托亚墨卡有幸它的一睹真容。”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少年对这把枪的爱惜,明明是银质的东西,这把枪却被保存的极好,完全没有发黑氧化的迹象。
“您是怎么发现的?”陆易眼眸黑沉,他摩挲了两下枪柄,问道。
武器有那么多,为什么季满就这么肯定他手里的是枪,而不是其他?
“很简单。”季满重新坐回椅子上,露出一个极为放松的姿态来,“从入学的时候你将递过来名帖的那一刻,我就观察到了你手上的枪茧,那不是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能有的,必须得是多年训练才有的成果。”
“惯会使枪的人,身上不会没有随身携带的枪。”
陆易:“.......”
季满偏了偏头:“所以,你能告诉我一点关于这把枪的故事吗?”
要说谁是他在人族新生中他最看不清的一位,毫无疑问必须是眼前的少年,季满敢肯定,对方身上的秘密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而他最爱做的,就是一点点剥茧抽丝,解开那些缠绕着的谜团。
陆易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开口:“是一位......很特殊的人,送给我的礼物。”
“特殊?”季满来了兴致,“怎么个特殊法?”
不得不说,人类的好奇心有时候真的很重,无论男女,有时不问出个满意的结果绝不善罢甘休。
在季满的一再逼问下,陆易蚌壳似的嘴才被勉强撬松了一点:“大概就是.......”
他想了想措辞,垂下眸,声音一时间有些模糊不清。
“我的命运自某一刻起,和对方紧紧绑在了一处。”
那种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