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市场位于九龙一处偏僻、荒凉的郊区,鱼贩们推着一箱箱海鱼,如勤劳的蚂蚁般搬卸着货物,四周弥漫着浓烈的鱼腥味,人声鼎沸。
这里是少数没有黑社会涉足,不用交保护费的区域,因此价格相对便宜,吸引了很多顾客绕远路来这里进货。
但黑社会不来可不是因为这里偏僻和贫穷,而是因为这里是洪震南的地盘。
作为洪拳宗师,香港武术协会会长,整个鱼栏的商贩都是他的弟子,武风强盛,没有哪个混混敢来自找没趣。
当然,不论你武功多强,警察那边的打点还是一分不能少。
“客人,要买鱼吗?这些都是今天刚捕获的海鱼,绝对新鲜。”头发有些花白,面容凶悍的中年商贩露出憨厚的笑容。
“嗯!的确很新鲜。”魏武右手快如闪电的伸出,抓住一只活蹦乱跳的大海鱼,任凭它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分毫。
“可惜,我对鱼没有研究。”说着将海鱼扔进水箱里:“我师傅今天要招待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麻烦老板给我挑几条适合北方人口味的鱼。”
“好俊的功夫,不知道客人师承何派?”中年商贩眼前一亮,感觉青年的拳法有些眼熟,出声询问道。
“哦!老板也对功夫有所了解?”
“略懂!略懂!”
“在下师承佛山咏春叶问。”魏武似笑非笑的拱手敬礼。
“不知要招待的北方朋友是?”金山找看着青年嘴角的笑容,瞬间明白了他是有备而来。
“打遍佛山无敌手的金山找。”
如果不算叶问的话,魏武默默吐槽。
金山找老脸一红,羞愧的无地自容:“那都是年轻气盛不懂事,乱说的。”
……
魏武带着金山找来到叶家,师娘已经备好了酒菜,觥筹交错间气氛活络开来,两个曾经的敌人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般。
“叶师傅,我要谢谢你,是你当年在棉花厂把我打醒了。”趁着酒意,金山找指着耳朵,真心诚意的感谢。
“虽然一只耳朵被打聋了,但是我的心清明了。”
“从此洗心革面脚踏实地做人,在香港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虽然生活艰辛,但是很踏实很幸福。”
“金师傅,当时我下手有些重,实在抱歉。”叶问有些歉意。
“不,打的好,那时候我作恶多端,罪有应得!”金山找勇于承认错误,随后话锋一转:“叶师傅,你特意来找我,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金师叔明鉴,我师傅要在香港开武馆,想要你来引荐一下。”魏武知道师傅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接过话茬,向金山找敬酒道。
经过几天的思考,叶问还是放下的矜持,准备去拜访武术协会,而金山找无疑是最好的引路人,于是魏武提前将他找来了。
“在香港开武馆很麻烦的,这里门派多,师傅多,条件多,你必须要摆擂台,接受各门各派的挑战,坚持一柱香的时间。”金山找唉声叹气的道。
“不过,这擂台挑战也是有技巧的,如果你会做人,提前拜访打好关系,打擂台时那些武师也会点到即止,不伤了和气。”
“但是,如果你狂妄自大,目中无人…”金山找懊恼的摇了摇头,他虽然改邪归正,但当时脾气还未改过来,太过张扬,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当年就是打败了几个武师后飘了,出言不逊说香港武协无人,被会长洪震南几拳打倒,失去了开武馆的机会,只能和兄弟们卖鱼为生。”
“叶师傅,你摆擂台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洪震南的洪拳非常了得,为人霸道而又爱面子,千万不要得罪他。”
“洪震南和我师傅相比如何?”魏武抿了一口酒,适时提出疑问。
“这个不好说,都能几下把我打倒,应该在伯仲之间。”国术没有详细的等级划分,金山找也不好判断双方的强弱:“不过一柱香之内肯定发不出胜负。”
魏武再次敬酒:“能和我说说香港各派武师的拳术特点吗?”
酒深情亦深,在魏武不时的敬酒下,这场酒席宾主尽欢,金山找也透露了很多珍贵的情报。
大部分馆主实力普通,不值一提,能入金山找法眼的除了洪震南,只有寥寥三位。
“金师叔,你觉得我在擂台上能坚持一柱香吗?”魏武自问,武术协会中,除了洪震南他都有一战之力。
“你?”金山找打着酒嗝,奇怪的看向魏武:“抓鱼的手法不赖,但是太年轻了,还是多练几年吧!”
“这次擂台赛,是阿武去打!”静静倾听的叶问发言道。
“叶师傅,你没开玩笑吧?”金山找收起笑容,正色道:“一旦失败,香港武馆就无你的立足之地了。”
“阿武的咏春拳已经登堂入室,只要洪震南不出手,坚持一柱香绰绰有余。”叶问颇为自豪。
魏武咏春已经大成,拳棍刀样样精通,而且战斗经验异常丰富,强攻之下连擅长防守的叶问都颇感棘手。
“如果不相信的话,金师叔,我们可以切磋一下。”魏武看着论武任务,提议道。
“哈哈哈,正好酒足饭饱!”金山找豪迈的起身大笑,一扫刚才的醉意,眼神锐利的道:“就让我看看师侄你学到了叶师傅几分本领。”
……
天台武馆,老旧的灯泡散发着黄光,驱散了黑暗,两道人影相对对立。
“师侄小心了,我使得是北方戳脚翻子拳:以脚为主称独步,脚打七分拳打三。一步一腿不空走,变化无边腿法全。”
金山找摆起架势,嘴里哼起了戳脚拳歌,但并未先攻,作为长辈,他这次以指点为主。
“金师叔,得罪了!”
魏武试探性的强攻,秉持中线理论,右手犹如长枪,日字冲拳直指金山找胸口,同时左手虚握,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