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城门,近两日不知为何多了许多士兵站岗巡逻,就连往日随意进出的城门,现下也是有士兵挨个盘查询问,确认无疑问之后,才会放行。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许多进出之人心生厌烦。不过那些黎民百姓,除了心生厌烦,亦只能心生厌烦而已,该交代的还是得老老实实交代。
瞧那城门口的守卫,一个个严阵以待,目露凶光的样子,不老老实实交代,恐怕免不了惹来祸事。
这不,刚刚就有不老实的一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后,被几个士兵用长枪架着,押到了旁边一处囚车之上!
旁边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几个好事者,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听他们而言,好像被关押那人是个江湖之人。闯荡江湖之人大多自负有几分武艺,那人被盘查的心中生了几分火气,且那些士兵言语多有侮辱之意,于是双方起了口舌,一番争执后,那人暴起伤了几人。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一队士兵团团将他围住,任凭他有几分武艺亦是双拳不敌四手,被那队士兵打的在地上连连作滚,奄奄一息后被关押起来了。
四周围观之人,无人胆敢上前替那人说话,偶有几个面露不忍之人。经此杀一儆百之后,旁边那些心有怨言的人再也不敢出声,皆表现出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那模样,要多良民就有多良民。
两人一狗缓缓朝这城门处走来,一路有说有笑,正是那陈半艺一行。
陈半艺临近城门,亦是免不了被盘查一番。陈半艺舌灿莲花,随便编了个理由,那士兵虽颇有疑惑,不过见他态度端正,有说有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便没有过多为难放他离去了。
正在此时,从城内急匆匆驶来一辆马车,与陈半艺一行擦肩而过,奔城门而去。
“站住!”
守城士兵见这辆马车朝城门而来,速度丝毫不减,赶忙拉上拒马,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胆敢硬闯,格杀勿论。”
那马夫赶紧驭马急停,见那士兵面露怒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走过来。
马夫嘴角一挑,冷笑出声,握住手中皮鞭,朝那士兵脸上挥去。那士兵被这一皮鞭狠狠抽在脸上,整张脸立即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还被这势大力沉的一鞭抽的倒飞而出,狠狠摔落在一旁。
周围众人不料那马夫好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行事,完全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
那受伤士兵见自家兄弟受此侮辱,皆是举起手中兵刃,团团将这辆马车围住。这架势,恐怕是一只苍蝇从那马车飞出,都会被乱枪刺死。
小流儿见有热闹之事,颇有兴致的踮起脚尖,小脑袋往人群中挤,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才津津有味的看了一眼,就被陈半艺扯住腰间的衣服,提了出来。
“走吧!”陈半艺像提一只小鸡似的,将小流儿提在手上,不顾他的挣扎,对他说道:“没什么好看的,小心溅一身血哦!”
“那你放开我啊,我自己走!”
“放了你,你又偷偷摸摸跑进去了!”
马夫见这些士兵不知死活的竟敢围住这辆马车,一脸嘲弄道:“呵!造反吗?竟敢朝大人亮兵器,倘若惊扰了大人,全部拖出去乱棍打死!”
周围士兵听那马夫如此说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面面相觑起来。
非常人行非常事,此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重伤守城侍卫,不是失心疯了,便是有大来头,观这马夫言行,到不像疯癫之人。
但那马夫这些守城士兵从未见过,不是那些在京城剁一剁脚,地会震三分的大人物手下。此辆马车亦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那马夫偏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让这些士兵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难道这马车里真是什么大来头?
但这些士兵亦是不曾后退半分,因为今日自己头儿亲自说了,王爷下达了一条命令:进出城门必须严加盘问!特别是出城之人,更是要每一个人,每一辆车盘问清楚,倘若放出什么可疑人物,就可以提头去见了。
事关身家性命,他们又怎敢后退一步。但亦不敢上前一步,虽说有上级命令,但倘若真的吃罪了其他大人物,自己身份低微无权无势,最后还是没好果子吃,随随便便就会被捏死。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群士兵有苦难言,只能和这辆马车这般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