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当陈让历经半月,回到位于钓鱼山的家时,突然觉得这个杜甫应该还是幸福的,他的屋顶至少还有三重茅草可以给风吹。
而他家的屋顶,洞洞网网的连一重茅草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四面用土夯成的墙,屋里的家具,也在风吹雨淋中像极了喝醉酒的汉子,歪歪斜斜地扶着墙还说我没醉……
看样子,不好好整理一番,是住不得人了。
钓鱼山很穷,他是知道的,但是像眼前这般穷,还是超出他的想象,放眼整个钓鱼山,塌与不塌又有什么关系呢?
到处都是这种破破烂烂的泥土夯就的茅草屋。
现在,陈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建筑系又叫土木工程系,因为这个房子,原本就是土夯的墙,木头做的梁,稻草盖的屋顶。
本家大爷住的是木楼,据说有两百多年了,是陈家第一代家主修建的,也是钓鱼山惟一的看上去还有点价值的东西。
安平没有嫌弃这里有多穷,因为在安平寨的时候,他原本就不富。
跟安平寨相比,这里既没有金戈铁马,也没有吹角连营。
这里安静得可怕,除了江水拍打江岸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叫声外,他们没有听到任何的其他声音。
是啊,自己回到钓鱼山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怎么没见一个人?
这个时候,陈让也觉得事情不太寻常了,就算是农忙季节,家里终归是有人的。
来到本家大爷的木楼。
木楼的门是上锁的,看样子,这里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空气中传来股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让想不明白,见安平还在整理自己家那间快要倒塌的房屋,便把他叫过来道:“安平……这里的情况不对劲,咱们还是先找个人问问吧?”
回到山下,刚想找个人问的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带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骑着马,忽地来到他们的面前,斜着一双眼睛,望着陈让,“你们也是从上面下来的?”
“没错,敢问这位兄台……”
“这样说来,你们也是陈家人?”那青年没等陈让说完,拿着马鞭指着陈让道。
“没错,我就是钓鱼山,陈家的人,我叫……”
“那好极了,是陈家的人就好……”仍旧没等陈让把话说完,那青年又非常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小六……去……把他的马牵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安平见那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话都不说一句,就跑过来解他的马,急了,飞起一脚,便将当前的家丁踢翻在地。
“哟嗬……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横呀……小七……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还不上去帮小七?”那青年似乎也没料到安平敢动手,当即命令那个小七也上。
两个家丁似乎会些拳脚,刚才小六能够被安平一脚踢翻,估计也是大意所致,这时候两人联手,倒也不落下风。
陈让皱着眉头,前世的记忆实在太模糊,除非跟自己切身相关的人和事,他还能记起外,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像眼前的这个青年,他就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为啥这家伙一听说自己是陈家的人,就来抢自己的马。
“我是陈家人没错,你抢我的马也没问题,但是,做事总得讲个一二三吧?只要你能说出缘由,这匹马,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