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城靠北,冬日显得比沧城更加的冷。这个时候,喝一碗热腾腾的羊肉鲜汤是在合适不过的。
根据小六子的指点,喻白洲踩着地面上没入足裸的雪,拢了拢身上的棉衣,朝着街对面热火朝天的羊肉鲜汤馆走了过去。
长街上,突然响起马车疾驰而来的声响,“闪开闪开!”
喻白洲快走了两步躲避开来,马车驶过,溅起的泥点子尽数落在了白袍上,显得十分狼狈。
小六子跑来,看着停在面前的马车气急败坏的骂出声,“这是怎么驾的马车!”
喻白洲蹭了蹭脸上的泥点子,“他们兴许是赶路,没事。”
可惜了身上的新衣。
喻白洲叹了一口气,将染了一身脏污的棉衣脱掉。
冷风从脖颈处灌了进来,让喻白洲瑟缩了一番。
“公子,对不住,对不住。”驾马的马车夫跳下车子,看着喻白洲染脏的棉衣,将手中的雪白狐裘递到他手里。
入手名贵料子让喻白洲一愣,“这……”
马车夫解释出声,“公子莫要嫌弃,这是我家主子让赔给您。”
“太贵重了。”喻白洲刚要将手中的狐裘递还给马车夫,身前的人就驾着车离开了。
马嘶鸣声在身前响起,喻白洲抱着狐裘站在原地没有看见,马车驶动,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掀开车帘的一角,艳红的衣衫下细白的腕子上带着的金环泛着光色。
*
当一份羊肉鲜汤入肚子,暖呼呼的感觉瞬间充斥了身体各处。
喻白洲满足的长舒了一口气,将数好的钱倒在桌子上,“六十文,小六子,你看看有没有数错。”
坐在一旁闻着羊肉鲜汤的味道的小六子直起身,数了数,“洲洲,铜色不错,看来这次算是遇上个老实人,没趁你眼瞎,贪墨你的钱。”
喻白洲赞同的出声,“还是鬼老实本分,生意好做。”
小六子不置可否,毕竟他们鬼向来出手大方。
“你们听说了吗?廊回集市那边又死人了。”
“这都是这个月几个了?”
“我听说,是因为一个手串。”
“什么手串,就是个邪物。”
屋内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同时,羊肉鲜汤馆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火把点燃,将整条街都照亮。
“是北川府的人。”
“看样子是这次死的人不同寻常,嘘。”
坐在桌子旁喝着羊汤的喻白洲勺子搅动着手中的汤,思索着刚刚这群人说的话。
整个大陆之上,皇室式微,仙门林立。白帝城与北川府分域而治,作为北方重城,北川府整体实力虽然不如白帝城,但也不弱。
北川城内出了这样的事情,北川府责无旁贷。
不过喻白洲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倒是对此前隔壁桌子提到的手串感兴趣。
从沧城来到北川城之前,鬼叔查到丢失的碧玺珠出现在北川城的廊回集市,而此次北川城出事的地点好巧不巧也是此地。
“你有没有看见这个人?”
小六子听见声音,猛地跳起身,“洲洲我先走了,是北川府的人。”
喻白洲刚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一个鞭子就朝他招呼了过来。
喻白洲赶忙抱着狐裘和钱袋起身,鞭子就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桌子上的东西劈里啪啦的掉了一地,还好喻白洲躲得快,要不然又得遭殃。
“跑的倒是快。”
喻白洲听着身前少年桀骜不驯的冷哼,不想惹什么祸端抱着怀里的东西迈步离开。
“等一下。”
喻白洲刚走上前,身子就被少年给一把拦住。
感受着对方打量的视线落在身上,喻白洲听到少年逼近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喻白洲垂眸,“我是从沧城来的。”
“南域沧城的人怎么跑到北边来?”少年视线向下,手抓过喻白洲手中的狐裘,“你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穿这东西的人,偷的?”
喻白洲:“……”
“哎呦祖宗,你怎么把我这小店给砸了。”店老板声泪俱下的走上前。
“不就是一张桌子。”少年抬手刚将银子丢给店老板,一抬头就发现刚刚站在面前的白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少年攥着手中的狐裘一把将店老板推开,“人呢!”
北川城城南破庙,喻白洲抱着手臂打了个喷嚏。
真冷。
早知道就不把狐裘给他的。
刚刚北川府的人发现了小六子,喻白洲实在是不想跟北川府的人交集太多,以至于浪费了一张瞬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