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3 章(2 / 2)跑路后怀了陛下的崽首页

所以商沅也懂了男子床笫之间的私密之事?

他会在此地学着宽衣解带取悦夫君么?

霍戎开口,嗓音微哑:“他平日……就在这屋子里吃住?”

“回禀陛下,平日里,商公子不怎么出门。”那太监道:“老奴也只是给他送送饭而已。”

霍戎打开窗,冬日冷风拂面,心里有了主意,眼眸才渐渐平静。

商沅学的是怎么侍奉皇帝。

而如今,他才是天下之主。

既然商沅学了一身规矩,他自然……也不能浪费了。

不把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玩出花样,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霍戎眯眸,漫不经心的打量房内,却忽一凝眉。

“他在此处住了多久?”

“前日刚回国公府。”

前日……

恰是那细作下药后的第二日……

霍戎呼吸一滞,床上薄薄的棉被,分明是初秋的厚度,可如今……早已是冬日。

霍戎扫视一圈,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用指尖一划。

薄薄的一层灰烬。

*

秋夜爽朗,圆月高悬在宫阙琼楼之上,愈显森严恢弘。

掌灯时分,京城被锦衣卫记录在册的世家公子都遵旨前来。

有个宫女摆弄着花枝,压低声音道:“哎,你说这些公子无官无爵,陛下为何单单叫他们来宫中赴宴?”

有宫女笑嘻嘻道:“我猜也许是陛下想……想充盈后宫吧。”

本朝男男可婚,也有喜好男色不怕外戚的皇帝,专门选俊秀世家子当君后,内可侍寝外可议政。

听闻陛下一直未有身边人,如今召集容貌尚可,又能写字的少年入宫,八成是有了那方面的想头。

“君后?不可能。”那宫女神秘道:“这次晚宴前太子妃也会来,陛下不可能让他当君后,你说陛下是不是借宴会……”

那宫女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新来的两个小宫女面露懵懂:“姐姐,太子妃怎么了?”

“你知道他怎么当上太子妃的么?”那宫女瞅瞅四下无人道:“宫中有流言,说陛下当初被诬谋逆,也有他贡献的一份力。”

“后来陛下被流放边境,他转身成了太子妃。”

小宫女倒抽冷气:“这么说是踩着陛下上位了?”

“只是没想到陛下会卷土重来,太子却成了阶下囚吧?”

“没头没尾的事,大家都少说几句吧。”一个大宫女站在一旁,压低声音道:“如今不比从前,大家都注意着分寸……”

*

清亮月光盈满汉白玉砌成的太液池,龙涎香若有若无萦绕。

正值中秋夜色朦胧,数十名少年坐在池畔,桌上奉着精致的月饼瓜果,宛若仙境。

商沅坐在末尾尽量不引人注意,听到太监的传唤,才和别人一起离座行礼。

却听到周遭有溢出的低声惊叹。

商沅悄悄抬眸,一时间也怔在原地。

上次在床笫之间,夜色遮掩下还未完全看清暴君长相,此刻灯火辉映,他高台之上端坐,五官愈发清晰俊朗。玄色长袍下的身形高大挺拔,远远望去,漠然威严。

和那夜的疯狂迷醉判若两人……

在场的除了专心科举正途的,还有不少是想嫁人的小公子,一双眼睛早就黏在年轻的陛下身上了。

只有商沅,在夜宴下重逢故人,又忆起那场迷醉而……羞耻的□□。

他心虚的擦擦额角,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

不得不承认,这文的男主虽是个疯批,但整个人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只能怪自己穿来的时机不多,如今只想离得远点苟住这条命。

落座后,膳食依次上齐,众人动了几下筷子,只听坐在上首的帝王缓缓道:“听说各位平日喜欢做诗?”

声音沉稳悦耳,完全不似传言中的阴戾。

此刻的陛下宛如宫中贵公子,倒让人放松了警惕:“回禀陛下,臣等平日无事,会做诗打发闲暇。”

上首的声音缓缓响起:“月夜吟诗,也是佳事,不妨让朕给诸位寻个乐子?”

年轻帝王可以称作温和,但众人脸色登时煞白。

都虞侯血迹未干,暴君嘴里的乐子,八成要命……

霍戎显然也没打算听他们的意见,一摆手示意身侧太监。

冯公公笑道:“陛下的意思是,内官击鼓,你们将这玉佩传到下一人,鼓声停时,这玉佩在谁手上,谁就作诗饮酒。”

陛下发话,没人能拒绝。

托盘上是块莹润剔透的白玉佩。

鼓声响起,那玉传至两人手中,他们都还算顺利的做了诗。

霍戎目光悠然的扫过众人的面色,到座位末尾时,眼眸不着痕迹的晦暗了几分。

鼓声再次响起,一个公子却把持着玉,专等鼓停,吟完诗还道:“这首诗是臣方才有感而发,如今浮云开散,中秋月圆,恰如陛下云开月明。”

“云开月明。”霍戎淡淡道:“你很会说话。”

“臣母亲说,生臣那日,一大早就有小喜鹊在树梢上报喜呢。”这少年嗓音如春日黄莺,甚是婉转勾人道:“听闻陛下年幼时受尽苦楚欺辱,以后若是有臣日夜陪伴,定能多出不少乐子。”

霍戎喜怒莫辨:“朕方才也在想,若是朕的猎鹰长了你这张巧嘴,也是好事。”

霍戎喜狩,有一海东青常年伴随身侧。

那少年面上一喜,立刻翩然跪下:“臣也愿常伴陛下左右。”

陛下如此年少英俊,身世又如此悲惨,恰需他来慰藉。

霍戎懒懒的勾起唇:“都说以形补形,朕倒有个旁的法子。”

他语气丝毫未变:“来人,把他舌头割了喂阿哨。”

气氛陡然一变,无人来得及反应,那少年已立刻被侍卫割去舌头,鲜血四溅。

鹰鸣,那被唤作阿哨的猎鹰在皓月下展翅滑翔,骄矜的叼走了地上那块带血的软肉。

见此血腥场面,已有两人尖叫一声直接吓晕了过去。

在座之人瑟瑟发抖,都强自按捺住惊慌。

一旁侍候的冯公公摆摆手,时急时缓的鼓点再起响起,沉沉落在众人心头。

玉佩在众人手中如烫头山芋般飞速传递,商沅望着向他逼近的玉佩,心跳和着那鼓声骤然加快,几乎天旋地转。

这玉,分明是他留在霍戎处的那一块……

这是暴君设的局吗?难道这场晚宴也是为了揪出他?

商沅心思纷乱,只想着快些把玉传给旁人,谁知那玉一碰到他指尖,鼓声却戛然而止。

……要完。

商沅站起身,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任何异常。

他没有做诗技能,也不知道原主会不会做诗。

可是玉传到他手中的一瞬间,脑海中蓦然涌一首咏月的诗。

商沅顿了顿道:“月出风雨定,解佩夜添灯,此情何处认,眉间心上寻。”

这首情诗在脑海深处,经久不散。

八成是原主给心仪之人写的,急中生智记起来了。

商沅松了口气,简直想当场给原主磕头。

露骨不露骨无所谓,这一关至少是过了……

只是商沅没留意到,帝王望向他的眼神,愈发晦暗不明。

霍戎似笑非笑道:“你这首诗,倒勾起了朕的心事。”

他声音高高在上,让人分不出这心事是好是坏。

商沅低着头,拼命避开皇帝的视线,哪里还敢接话。

身侧有太监低声提示道:“陛下示意你去前头敬酒。”

商沅深吸口气。

狗皇帝把他折腾得差点死床上,现在两条腿都是软的,还要提心吊胆的伺候他。

商沅压下心头纷乱的念头,屏住呼吸,一步步走上前。

他就算垂着头,也能感知到皇帝高高在上的目光,沉沉的压制而来,让他无处可逃。

商沅屏去多余心思,小心翼翼将酒倒入杯中。

想要收回时,手腕却被人牢牢控住。

那手指修长有力,此时掌心处的一道刀痕恰贴在商沅手背上,似在提醒着他,手的主人经历过怎样的厮杀。

商沅轻轻一颤,洒出的酒湿透了前襟的暗纹。

上首那人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语气好整以暇:“你在怕朕?”

商沅抬头,对上了那双锐利深沉,好似能看穿他所有遮掩的眸子。

霍戎年少称帝,又得上天赐予这般容貌,本该灿若星辰的双眸,却宛若从未见过光的寒潭。

那晚的酥麻缓缓沿着背脊上升,商沅心底某处却莫名沉沉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