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游开了个头，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低着头的余淼淼不用看也知道秦游有多么震惊，她轻轻笑了笑：“没错，我也是重生的。”她打算撒个小谎。

“第一世，我们最后还是失败了，姐夫你和姐姐先一步走了，没有看到血流成河的安全区。人类最后还是失败了。”余淼淼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秦游心里一紧，复杂的情绪在心上蔓延。

最后，还是失败了吗？秦游知道这和他任性地为黄瑞报仇有关，可他再来一次也会这么做。

“我或许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死的人类也说不一定。你们都战死之后，我被廖医生这个疯子关进了实验室，他们采集我的血液研究我无法激发异能的原因。我再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时，是新任丧尸王把我从实验室里抓出来的，就像抓小鸡仔一样，我在他手里连扑腾都做不到，然后在我们举行过篝火晚会的广场上他把我杀死了，用我的鲜血庆祝他们终于成为了地球的主宰者。”

“后来，我还是睁开了眼睛，但是我发现我回到了末世之前。”余淼淼顿了顿，苍白的脸上表情越发冰冷。

“就是现在？”秦游没忍住打断她的话。

“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余淼淼抬头，秦游清楚地看见了她嘴角翘起一个残忍的弧度，风吹过他的后背，他忍不住颤抖一下。

“我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可是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丧尸咬了一口，没过几秒我就成了一个残破的娃娃。然后丧尸似乎对我失去了兴趣，掉头去了别的地方，接着我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和丧尸吮吸什么液体的声音，我不敢去看。没过多久，我又听到了一声惨叫，那是我很熟悉的声音，是我姐的。”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去救她，她就会死。我爬到她身边，那时丧尸的牙就要咬向她的脖颈了，我来不及推开丧尸或者推开她，只好伸出一只手塞进丧尸的嘴里，让它咬不到我姐。我用我全身的力气踢倒了那丧尸，最后我们一起杀死了它。”

“那时候我才发现我本来可以再救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温媛。她被丧尸一口咬断大动脉的时候，我就躺在离她不远远的地方。我很清楚我们的遭遇皆因秦安而起。当时秦安是用迷药迷晕了我们三个，把我们丢到那里的，我那天没吃多少饭，只是迷迷糊糊的没有力气，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我听见秦安说，这是我们上辈子欠她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淼淼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她的声音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绝望。

“那你们现在……”还好还活着。秦游喉咙发紧，下唇已经被咬破渗出鲜红的血来，他知道眼睁睁看着朋友死在自己面前是怎样一种感受。

“这已经是我的第三世了，也许我和姐姐的命真的不好吧。那天之后我对前世的记忆越发的模糊起来，只记得一路向北找到你就会安全，其他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在去往B市的路上，我还听说了你四处打听黄瑞这个人。”

“末世的第八个月我们终于到安全区了，可是我们看见了秦安……”

“秦安？她不可能在安全区啊，按照你的说法，第二世时我应该是已经重生了的，秦安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活得好好的。”

“可事实上她确实活得风生水起，她换了个名字，叫安晴，就在你手下做了安全区的财务部长。”余淼淼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秦游，冷笑一声继续说：“她激发了空间异能，实力强悍，我和姐姐为了生存不得不在她手下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我曾经试图去找你，告诉你你要找的黄瑞就在安全区，但是我没有异能，身体还被丧尸啃得坑坑洼洼，丑陋得令人作呕，我们在安全区是最受人歧视的一类人，连中心城区都没办法靠近。后来秦安把姐姐折磨死了丢去喂丧尸，我也被她打断了腿，丢出安全区，和姐姐一样死在丧尸口中。最可笑的是，我们到死都没能沾到仇人的一片衣角，甚至她连我们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我不甘吧，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醒来就先弄死了那只丧尸，所以我和姐姐还有温媛，我们都没有死。”余淼淼笑得灿烂，秦游却浑身血液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