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听四哥的建议,以退为进,先蛰伏起来,让人放松警惕,才能对他不设防。他远远离开京城,离开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太子自然就不可能对他关注太过。等到将来,正因为他不在局中,才有可能成为变数。
四哥李晟是他同母胞兄,他们两兄弟的感情自然是非比寻常的。他是知道四哥的心思,无论如何也想争一争那个位置,那么他也必须义不容辞的全力相助。
只可惜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一直都是病歪歪的。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帮四哥出谋划策,让他能离那个位置更进一步罢了。
然而,最近因为他在朝堂上解了父皇的一个难题,从而得了父皇的青眼,却被太子的人盯上了。太子这人心胸狭隘,眼里容不得沙子,他得父皇的赏识,太子自然不高兴,便处处与他作对。他只能小心忍让,可是,到底也是皇家子嗣,天之骄子,凭什么他就应该相让?
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四哥知道他的处境,索性才让他出京避避风头。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病,京城的大夫已经看遍了,始终没有好转,身体不好也不坏。李晟身边有一个颇受信重的道人客卿,给他算了一下,说是他这病需要往南边才有希望治愈。
不管他信不信,李晟是信了,便帮他安排了这边的庄子,让他前来养病,寻访名医。
在四哥的劝说下,他也没什么异议,反正出京之后,到哪里都一样。四哥希冀他的病能好起来,只有他自己明白,这病灶是娘胎里带来的,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治好的?否则宫中太医都是医术高明之人,又岂会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只能不好不坏的拖着。
自己出京了,太子鞭长莫及,他也能有功夫帮四哥布局。
京城,太子府。
太子李炤听了属下的回禀,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知道了,下去吧。”
李槿总是跟他作对,这次办事得力又讨了父皇的欢心,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当着自己的面夸了老十四不少回。他是气的半死,恨不能将那个病秧子给狠狠踩在地上。
好在那个病秧子是个没福气的,承受不住皇恩浩荡,才接了父皇的赏赐不久就卧病不起。没有办法之下才自请去南边的庄子上养病。
总算去除了一颗眼中钉,看来天意都是站在他这边。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李槿南下的队伍,他也安插了眼线,就是想打探清楚李槿的病是不是真的,他此行南下是不是别有目的。
派出去的人刚刚已经回话了,李槿的确身体欠佳,一路上因为身体原因耽搁了不少时候。看得出来,这病是越来越严重了,估计拖不了几年。
只要李槿一死,老四独木难支,还拿什么跟他这个太子斗?
既然李槿没出什么幺蛾子,现在他也放心了。
林欢摸黑回了村,直接去了隔壁李二叔家。好在李二叔家中还亮着灯,应该还没有睡下。
林欢敲了敲院门,李二婶出来,见到林欢,赶忙来给林欢开门,“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听说你今天上山去了。你看看你,伤还没好完全,怎么就上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她没说完,可眼底的担心不是假的。今儿个听说欢哥儿上山去了,她就一直担心,也一直留意着看欢哥儿有没有回家。可是,眼看着天都黑尽了,也没见人回来。要是欢哥儿没受伤,她也不担心,可是欢哥儿伤还没好就上山,那不是受罪嘛!
刚刚她还在跟自己丈夫念叨这事儿,如果林欢再不回来,他们就去山上寻人了。
林欢心中感动,一个外人还会担心他的安危。平日里李家人这时候也休息了,可今日还亮着灯,显然是担心自己才没有歇下。
可是林家呢,早就关门闭户睡下了,谁有在乎林欢回来没有?
“二婶,我没事。我早就下山了的,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路人求我帮忙,耽搁了一些时候。”林欢如实说道。
“求你帮忙?什么事能求到你一个哥儿头上,我告诉你,在外面遇到陌生人,可不能全信。”李二婶敦敦教诲道。
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林欢进屋,看这孩子在外面给冻的,手比铁块还冰。
“虎子他爹,欢哥儿回来了,你快把火盆给端出来,让欢哥儿暖暖身子。”李二婶子扬声朝着屋里喊着。
“二婶,不用,我不冷。”林欢不想他们麻烦,推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