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小姑娘是不是挺漂亮的,大眼睛,白皮肤,眉心还有颗小小的痣?”这人操着一口粤语,赵俊霖听不懂,茫然地望向石幕渔。
石幕渔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翻译了一遍,赵俊霖闻言大喜。
原本已经是最后的挣扎了,没想到事情突然就有了转机。赵俊霖兴奋地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她,您见到她了吗?她是不是来找过我了?”
那人听了石幕渔的翻译,白了赵俊霖一眼,“一下子问这么多,叫我先答哪一个?我记得你,好多天以前,你们俩个一块儿下火车,还跟我问过路呢。”
赵俊霖一怔,仔细打量一番,恍然大悟,“哦,是您呀,可真巧了。那姑娘什么时候来过?”原来这人就是他和白萍刚到火车站那天,到处找厕所时遇到的工作人员,当时他操着一口广东话,谁也听不懂彼此的话,让赵俊霖和白萍很是郁闷了一阵呢。
“那个小姑娘刚才还从这儿经过呢,现在往出站口走啦——”
“什么?”赵俊霖一惊一乍,一阵风似地就冲了出去,连声谢谢都忘了说。
“切,真没礼貌!”这工作人员不满地骂道。
“喂,你慢点儿,你还没好呢——”石幕渔气呼呼地叫嚷着,追了上去,这小子要是跑了,自家付出的医药费和伙食费找谁要去?
赵俊霖对这一切,都置若惘闻,他很急,急得满心满眼只想快点找到白萍,他就怕一个眨眼,白萍就又一次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他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快速地过滤着周围的每一个身影,试图从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熟悉的那一个。
可是一直到他跑出了出站口,却依然没能找到白萍。眼前是一条十字路口,四通八达的,白萍会走哪条路呢?
赵俊霖很茫然,也很慌乱,他只能不停地奔跑,先是正前方,跑了一阵发现没有。他马不停蹄地又返回十字路口,转身转左边狂奔……
路上有很多人,赵俊霖的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可直到他把四个方向都跑了个遍,却仍然是一无所获。
他大病初愈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重重地跌在地上。可是他感觉不到疼,只是胸口那里,闷得难受,堵得厉害。
“我说你这个臭小子,你是不要命了啊……”石幕渔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气极败坏地责备他。
赵俊霖呈大字型瘫倒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
“你这样可不行,地上凉着呢——”石幕渔一边说一边把他拉了起来:“阿菊才刚给你治好,你是又想把自己弄病吗?”
赵俊霖充耳不闻,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都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再没有什么,比给了希望,却又让人失望来的更痛苦了,赵俊霖痛苦地闭上眼睛,懊恼、悔恨、失之交臂的失落感,一古脑地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