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与盾奴的视野里,土着女人的身体在不断扭曲,四肢扭转至诡异的角度。
那僵白的皮肤下,青筋暴起,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游走着,所过之处皆染上一片淤黑。
“取我等兵器来。”
盾奴一声令下。
随即兵卒们将他的玄盾与李棠的“铁匣子”送了下来。
玄机谷的杰出兵器,被工匠们成为“梦魔”的铁匣子,这一次李棠拼凑了一个“剑”字。
梦魔变形为一把长剑,正是李棠所需。
目前那土着女人还维系着人形,但她浑身上下的骨头与关节,发出令人不安的“卡卡”声。
伴随着关节的断裂,她的身体剧烈的扭曲变形着,宛如一个提线木偶。
李棠看到,女人的双臂逆向拥折,手臂的静脉寸断,让人联想到断弦的古筝。
嵴柱也逆向弯曲,使得头部抵在臀部,她随后收起双腿使脚与头平行。
人若自然蜷缩起来应该是近乎于椭圆形,而她这一番逆向弯折,使她的身体更接近为“方形”。
但不论椭圆形还是方形,此刻女人的姿势让李棠想到一样东西——“虫茧”。
一道剑气斩向正在破茧的女人,趁女人还没完全“变身”,李棠要提前结果她。
盾奴也展开攻势,他将玄盾置于身前,展开如战车般冲锋。
他如一条蛮龙,以溃散千军之势,呼啸而至。
女人的身躯被剑气与玄盾碾得血肉模湖,但她仍未灰飞烟灭,足以证明她身体的结实程度异于常人。
盾奴脚踩着女人的头颅,举起玄盾以锋利的边缘反复碾斩。
他是一个拥有“常识”的人,看到大难不死的女人她会打算抢救一下,伤痕与怜悯是勇士的美德。
而此刻,他的常识告诉他,这个女人变得很危险,所以他会立即将其彻底消灭。
盾奴的碾斩大开大合,威势惊人且破坏力惊人。
水牢在震颤,腐朽的铁栏扛不住盾奴霸道的气力,纷纷开裂摧折。
就连李棠也靠近不得,只好绕到另一侧,伺机而动,随时支援盾奴。
此等攻击烈度下,女人原本就被铁钉贯穿的头颅,此刻终于裂开,而她本人也不再动弹。
“小子们,将药粉取来,再递给我一支火把。”
盾奴让兵卒取来祛除蛊虫的药粉,打算再来一把火永绝后患。
一众士卒目睹了女人怪异的身姿,纷纷心里发憷,最后只有一人自告奋勇,拿着药粉与火把,进入水牢之中。
“别怕,走过来给我,我踩着她呢。”
盾奴说着真踩了两脚,践踏血肉的“粘稠”之声清晰。
士卒跑了过去,将药粉与火把递给盾奴。
正以为大功告成,他对自己的勇气沾沾自喜,殊不知一条满是狰狞骨肉的手抓住了他。
“盾大人,手——”
他惊呼道,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
盾奴瞥了眼,抬起玄盾将那条手斩断。
不对,为何这女人还有动静?
盾奴护着兵卒退下,而早已被碾成渣滓的女人,此刻的骨肉再次活络起来,每条骨、每块肉都彷佛依附了生命。
它们并未汇聚起来,而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爬向水牢中的死尸,从他们的口鼻耳肛等部位钻入。
死去多时的浮尸们拖着臃肿的身躯再起,他们早已模湖不清的五官此时不约而同地勾勒出一张“幸福”的笑脸。
由于嘴角上扬的幅度过大,不少浮尸的脸颊直接炸开,脓液模湖,甚是可怖。
李棠此刻又感受到了脑袋传来的刺痛,有些记忆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死后被亵渎,他们在发了疯似地恳求李棠消灭自己的身体。
剑气纵横间,数具浮尸被斩为碎屑,但无济于事,碎屑依旧在挪动。
此刻水牢内已成为死尸构成的大网,它们被牵动着,张牙舞爪。
将士卒安全送走后,盾奴举着玄盾随即开始第二轮冲锋。
“呵,装神弄鬼。”
盾奴不屑道。
“复活”的浮尸们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转而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