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顾以灵的眼神提醒,顾子轩也回过神,神情镇定了些,说道:“锦宁妹妹确实姿色出众,是堂兄失礼了。”
顾锦宁眼神微沉,不愿再与这两人虚与委蛇,遂起身对几位长辈福礼道:“锦宁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未处理,请各位长辈宽宥晚辈不能作陪。”
见女儿面露不悦,顾国公已猜到许是有内情,便对顾三爷一家解释道:“去年怜月有孕后,府内中馈便一直是锦宁在代管,每日皆是这般操劳。”
既然国公爷都开了口,旁人也无法再置喙,顾三夫人便笑着道:“锦宁还真是能干,不像我家以灵,现在仍是什么都不会,玩性大得很。”
顾锦宁谦逊笑了笑,未再应声,携着春桃径直离去。三夫人望了顾以灵一眼,略有埋怨的意味。
回小院的路上,春桃便忍不住愤然道:“那堂少爷好歹算个读书人,难道不知与女子相交的礼节?哪儿有那样盯着姑娘瞧的。”
“不止他一个,这一家子都没安什么好心。”顾锦宁黑沉着脸,又对春桃嘱咐道,“你盯着些他们,若是有谁找你讨东西,不论物件大小,你都只需回他们,你做不了主,一应支取让他们来找我。”
“是,奴婢省得。”春桃虽不解小姐为何如此笃定,却仍依言牢记住。
待两人回到娴锦轩,顾锦宁摘下三夫人赠的手镯,看都没看,便随手放在桌上。
春桃见状,迟疑道:“小姐,可是要收进小库里?”
“随意罢,扔了也行。”顾锦宁语气漠然。
春桃以为自家小姐仍在恼怒,遂未多问,准备收起镯子。
哪知刚拿起,春桃便觉重量有异,又仔细瞧了瞧,顿时惊叫道:“小姐!这镯子怎的好像,好像是……”
“是赝品。”顾锦宁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与己无关的事。
虽然顾锦宁极少佩戴首饰,但这大半年来,不论小库还是府中大库,经顾锦宁和春桃盘点的贵重物件,不知凡己。
真正的玉石,重量比普通石头更沉,水头和纹理也有门道,所以镯子刚戴在手腕上,顾锦宁便觉察出不对劲。
让她气恼的,并非是见面礼贵重与否,而是三夫人的心思。
顾家旁支虽不在汴州城,可在祖地幽州,也算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以宗族的家底,三夫人不至于连个赝品玉镯都认不出。
唯一的解释,便是三夫人有意为之。
“这三夫人也太过分了!拖家带口打秋风不说,竟连见面礼也要耍滑头!”
春桃怒斥后,想索性扔掉手镯,刚走几步,又折回来。
见春桃翻箱倒柜地找东西,顾锦宁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奴婢要找个帕子包着这破烂,等以后得了机会,还给三夫人!”
春桃寻摸片刻,找着一块顾锦宁不用的锦帕,随后包起手镯,气鼓鼓地出了屋。
顾锦宁愣了愣,遂摇头失笑。论起脾气来,春桃算是沉稳的,但若是顾锦宁受了委屈,春桃又会是最泼辣的那个。
丫鬟的性子都随了主子,没一个是能受气的。
待到傍晚时分,顾国公又派小厮来娴锦轩,春桃将人拦在外屋,没让直接去见顾锦宁。
小厮拱手道:“春桃姐姐,老爷遣小的唤小姐,今晚府里要为三爷一家设洗尘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