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薄雾弥散。
炽楼哼着曲儿,缓步自院门走了进来,此行收获不小,使他心情极好。
可刚跨进院中,他便望见了一双明亮至极的眼睛,脚下步伐一乱,他瞬间一副醉态,傻笑道:“这么晚不睡跟这待着做什么?”
白笙笑了笑,说出了一句让他很是耳熟的话。
“你彻夜不归,我怎睡的安稳?”
“……”炽楼无言,就如当初他对白笙说这话时,白笙的反应一样,不过他到底是比白笙的脸皮要厚,只一停顿,挤兑的话便张口就来。
“佳人在榻,你还能分出心思记挂我,这倒真是让我感动啊!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我?我今天心情好,只要不是摘星揽月,我都应下。”
晃荡到白笙身边坐下,他那满身酒气呛的白笙直皱眉。
“我想问关于安师的过去。”白笙直言。
“我不是和你说过他是我舅哥吗?”炽楼眼神飘忽,也不知是因为醉的,还是因为心虚。
“我问的不是你们的关系,而是安师,我想知道他从前是做什么的。”
电光火石之间,炽楼心思急转,随即,脱口而出道:“幕僚。”
“谁的幕僚?”白笙追问。
“早年越国的一个皇子,都八百辈子之前的事了,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啊?”炽楼像是有些不耐烦了。
白笙沉默,好半晌,他才道:“炽楼,你能不能,不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炽楼恼了,“你齐白笙有哪点值得我骗?”
白笙心里很是矛盾,信还是不信,是个问题,正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之时,炽楼又开口了。
此刻的他显得很是感伤,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郁结。
“齐白笙,你对我,是不是半分信任也没有?”不等白笙解释,他自嘲一笑道:“也对,像我这样的人,哪会有什么朋友…”
摇晃着起身,他半分未停的便走回了房间,背影极为萧瑟。
待白笙回过神时,不远处的那个漆黑房间,已是房门紧闭,懊恼的皱了皱眉,他对着缓步走来的良卿苦笑了一声。
房门一关,炽楼面上便冷了下来,他虽不知道白笙为什么问这些,但想来定是与良卿有关,想到这,他本是极好的心情,瞬间变为了一片狼藉。
想到良卿没有记忆,他不由疑惑了起来,难道对方恢复记忆了?可略一思索,他便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不清楚安洋曾经与良卿,有过怎样的交集,但他却明白,此时不能让安洋知道良卿的身份。
杀心骤起,他面上现出戾气,冷眼看向了外面,可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富贵便急急扑了过来,在他背上快速拍了数下。
唇角溢出了一丝发黑的血迹,炽楼面上白了白,随即,示意富贵扶他回榻上。
将他的衣袖挽起,富贵看了看他臂上那愈发浅淡的图案,满面担忧之色。
“小爷,您这样不行的,这六鬼锁脉已然不牢固了,咱们还是去将那神人寻来吧。”
炽楼摇头,将手抽回后,淡淡道:“那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