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人物:孟听絮,秦贺。
地点:北城。
孟听絮十三岁这年,秦贺已经接手了辛遇集团,成了杀伐决断的当家人。
彼时少女初初长成,还没有日后祸国殃民的模样,只是眼角眉梢已经透出了妩媚娇艳。
六年前,她的母亲孟声声成了影后,息影退圈,去了m洲。
跟随母亲一起离开的,还有她的父亲,沈棠野。
孟听絮被秦贺的父亲秦时遇收养,成为了秦家中的一员。
秦时遇的妻子辛甜和孟声声算是至交好友,又偏爱女孩子,对待孟听絮,比自己儿子还要亲密。
孟听絮是在极致的爱中长大的。
学校的课程繁冗,说不出的无趣。
孟听絮坐在第二排,看着头发花白的老教师,将一条抛物线画在了黑板上。
“同学们,现在我们来学习高中的内容。”老教师语气欢快,完全不同于班级内死气沉沉的氛围。
孟听絮读初三,是全班年纪最小的姑娘。
同桌赵眠将一块棉花糖塞进她的课桌里,朝着她眨眼,“尝尝。”
孟听絮没忍住诱惑,把糖吃了。
不久前,她被检查出得了龋齿,秦贺已经不许她吃甜食了。
糖入口甜丝丝的,柔软而有韧性,用牙齿咬开,有果酱溢出来。
讲台上,正在讲授着不同的抛物线的区别。
孟听絮没什么心思听,舔了舔嘴唇,问赵眠:“还有吗?”
赵眠是个爽快的姑娘,又觉得孟听絮这个眼巴巴的样子太可爱了,二话不说,又拿出了一大堆。
“管够!”
被管够的孟听絮,毫无意外的牙疼了。
宾利的后排,孟听絮捂着牙齿,蜷缩在角落里。
秦贺坐在她的身侧,正在打电话。
十八岁的秦贺,已经生的异常漂亮了。
一双桃花眼,唇红齿白,像个妖孽。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垂着眸,眉眼清淡。
孟听絮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脸,有点妒嫉。
这世上就是有人这么好命,什么都有,什么都是最好的。
样貌、智商、家世。
无一不好。
“三天内,给我一个方案。”秦贺语调淡淡,甚至能称得上好声好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落在孟听絮的耳中,就有了警告威胁的味道。
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孟听絮知道秦贺是什么样的性格。
她闭息凝神,一遍遍催眠自己:我是木头,我是木头...
秦贺挂了电话,目光在她身上微微打量,笑意漫不经心:“你捂着脸干什么?”
孟听絮鼻孔朝着窗户呼气,上面结了一层雾气,她伸手画了个爱心,故作无事的说:“没有干什么!觉得自己长得太好看了,随手摸摸。”
秦贺对此嗤之以鼻,“但愿你考完试也能照照镜子。”
孟听絮瞪圆了眼睛,转过身看他:“你什么意思,你人身攻击我?我要告诉辛阿姨!”
秦贺桃花眼弯了弯,笑得好一个颠倒众生:“告状精,有本事你别考45分。”
数学刚刚考了45分的孟听絮,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可能是气得太狠了,孟听絮发现自己的牙齿更疼了。
牙疼这种东西,忍是忍不住的。
孟听絮在车内疼得辗转起来,整个人像是毛毛虫一样,拱来拱去。
秦贺看着自己西装裤子上的脚印,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朝着孟听絮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你故意的?”
孟听絮对天发誓,她不是她没有,秦贺在乱说。
但事实上,疼得额头冒汗的孟听絮,用尽全力,又在秦贺的裤子上踩了一个更完整的脚印,傲骨十分的说:“我下次...下次绝对不考45!”???.
秦贺气笑了,捏着小姑娘的胳膊想要把她拉起来。
孟听絮这些年被秦贺惯的很是娇气,大叫大嚷着,说疼。
前排的助理默默的撇过头看了眼,小心翼翼地说:“秦总...您妹妹可能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见秦贺不说话,助理默默的补充道:“前几天,您妹妹不是牙疼吗?”
孟听絮被说中了,打了个激灵,眼睛心虚的乱飘。
秦贺声音沉沉的:“孟听絮,你是不是又吃糖了?”
孟听絮吓得闭上眼,连忙伸出两个指头,发誓:“我保证,我没吃糖,我要是吃糖了,秦贺晚上睡觉被鬼压床!”
她说完,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睛看秦贺,见后者面色凝霜,瞬间蔫了吧唧的闭了回去。
“掉头,”秦贺淡淡道:“去拔牙。”
“不能拔!”孟听絮一下子坐直了,急切的看着秦贺:“智齿也是齿,你说拔就拔?这是我的牙!”
“拔了你就可以随便吃糖了。”秦贺抬眸,一记眼风落在踌躇司机身上:“我说,掉头。”
“不行!不能掉头!秦贺,你不尊重我!我要告诉辛阿姨!我要告诉秦叔叔!”孟听絮捂着脸颊,一脸惊恐的看着秦贺,当真是满脸控诉:“我没有吃糖!你凭什么冤枉我!”
“棉花糖的味道都要扑到我脸上了,你还说自己没吃糖?”秦贺冷笑,看着孟听絮涨红的脸,一字一顿:“这事没商量,孟听絮,早就该拔了,我就不该纵着你!”
在孟听絮的记忆中,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凶自己的人,就是秦贺。
辛甜常常说:“我家絮絮就像小公主一样。”
终于某天,孟听絮指着一旁的秦贺,不耻下问:“辛阿姨,那秦贺是什么?”
辛甜哼了一声,道:“他最多算恶毒的巫婆,拿走小美人鱼的双腿的。”
彼时孟听絮笑得很开心,很得意。
而现在,她哭得很惨很惨。
秦贺没有拿走她的双腿。
现如今时代在进步,都不用老巫婆亲自动手,就有人帮他取掉小公主的牙齿了。
秦贺被她哭得头痛,在一旁捏着眉心,好半天冷着一张脸,维持着叫人一看就觉得难搞的表情,浑身散发着寒气。
孟听絮口中咬着止血棉花,看着掉在托盘上的血糊喇嚓的棉花,泪汪汪的望向帅气的牙医:“医生,我可以把我的牙齿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