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演？”王小虎抬起头。
“算是首演吧。”陈璇点了点头。
对于小北马可几人，这个词有些新鲜。
可对于最近在读指挥家传记的王小虎来说，这个词并不陌生。
在了解了这首维瓦尔第改编作品的来历之后，他已经明白了老师的苦心。
现在又得知这首曲目竟然还是首演，他顿时惭愧不已。
一部作品的首演对于作曲家和演奏者都非常重要，马虎不得。
“陈老师，什么是首演呢？”小北问。
陈璇解释道：“首演就是一部还未对外公布的作品的首次演出，你们录音的这首作品就是一部还没有公开的作品。”
“哇！”
片刻。
李安：“小车，老师问你件事，你得如实回答我。”
“我们这几天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这首曲子合好，结果最后您说不需要我们了，我就觉得很难受。”
小车：“她不停地堵着我不让我进考场，我生气了。”
孩子们心中生出了一股没由来的使命感，好像他们肩负起了某种责任。
李安：“你还记得。”
小车：“好，还有老师，虽然我当时很生气，但是我考级的时候没有故意弹得很快。”
小车：“嗯。”
“你不也是你们弹的吗？”
王小虎：“老师，让我们分开录吧。”
小车：“音乐是快乐纯粹的。”
小车被老师逗笑：“老师我以后不想成名成家，我就想当钢琴老师。”
欢声笑语再次填小小的录音室，在维瓦尔第的钢琴声中，鲜活无比。
就这么修修剪剪，最终算是把这首合奏作品的录制完成。
“我不困。”小车龇牙。
陈璇为老边解释了一下，老边心道这家长真有想法。
“嗯。”
老边不懂了，也没有别的完整版本了呀？
李安笑笑：“我也说不好，等等看吧，近期肯定是没有什么演出机会。”
终于被人发现这个小秘密，几个孩子嘻嘻笑了起来。
“喂，陈老师您好。”
小季心说有点遗憾呐。
李安心里做出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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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老边把一众师生叫到录音室。
虽说分开录大大降低了难度，但孩子们都已经有些疲惫，难免自己弹的时候还会出现一点小问题。
“老师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和您不高兴。”
期间小北和马可补录的时候，不知道季洋悄悄和王小虎说了什么，王小虎又找李安来道歉。
说罢小车扶着座椅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经过老边的简单处理，分轨录制的七段音频被混缩合成。
陈璇继续说道：“因为这是你们小学生涯中的最后一个暑假，他希望用这样一首作品给你们留下一段美好回忆。”
小车犹豫片刻：“老师，你您说过特么。”
李安叹：“确实不好录，也怪我，之前没有给你们讲清楚。”
说着师生三人都笑了。
要说王小虎为了这次合奏在下面那么用心地准备，他能责怪对方什么呢。
李安：“好了，不说这个了。”
紧随其后的俄罗斯著名男高音莫洛耶夫与其随行钢伴也听到了。
小车：“嗯，老师我再也不骂人了。”
挂了电话，李安继续练了起来，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
马可：“我也想。”
过了一会，“老师。”
李安独自坐在前排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对于他而言，今天的合奏还是有些遗憾。
“所以他希望无论如何，这首作品最后能以一部完整的录音被保存下来。”
“好得吧，那我给他们说一声。”
小车嗯了一声。
电话里响起X老板的沙哑笑声，“我最近可一点也不好，忙得焦头烂额了。”
这样的孩子，他估计这辈子他也不可能再遇到。
“嘿嘿，老师，您在忙吗？”
李安问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真是没办法。
众孩：“不甘心！”
孩子们从不解，到诧异，到最后一个个小脸上挂满失而复得的小幸运。
“王小虎，你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我也没什么啊，你就着急了？”
王小虎用力地点了点头，“陈老师我错了。”
李安：“也别分开录了，就一起再录一遍吧，好不好？”
李安：“嗯？”
虽然他知道自己作为一名老师不该这么去想，但他就是闪过了一丝这个念头。
大不了出事他扛着就是。
李安看向陈璇，陈璇双手摊开，不关我事哦。
还有四号钢琴教室这个小组织，有意思。
小车低下头：“老师，你是不是不开心。”
“算了。”
这样吗？李安想了想，一时间他好像体会到了孩子们的心情，有点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味道。
师徒二人正聊着，李安的余光里出现了王小虎的身影。
“好。”老边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话都听不明白，我只是表达不需要一起录了。”
拿起手机整个人坐了起来，定睛一看，没看错，来电人是‘吉格音乐长廊陈老师。’
“你说了，你说不需要了，要分开一个人一个人录。”
李安点点头，“好，那我们再录一起来一遍。”
方永波走进音乐厅，第一时间便听到音箱里传来的合奏录音，不觉放慢脚步，这版a小调双小提琴协奏曲有点别致哦。
这时马可提出问题，“陈老师，为什么您刚才说录音只能算是首演，它和真正的首演有什么区别吗？”
-
后台另一角。
李安不得不再次停下来，心道这群小东西是要干嘛呀。
“你怎么不睡会？”李安小声问。
小季明白了，原来录音只是录音，没有公开演出算不上真正的首演。
王小虎直起身子点了点头。
王小虎：“别啊老师，时间还有我们可以录出来。”
李安：“考级那天你为什么要说撕烂欧阳舒恒的嘴？”
李安：“那个罗老师后来也给我打电话道歉了，说了挺多，我看他态度挺诚恳，要不这事咱们就过去了？”
这时陈璇带着其他几个孩子也过来了，陈璇：“抓紧时间吧李老师，还有半个小时。”
望着眼前的笑脸，李安仿佛所有的烦恼和疲惫都一扫而空。
接着小北的眼睛就红了，几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了转了一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