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踩在刀刃上,在痛与忧中沉沦着,兴许无常变化间,上一刻的迷茫,须臾会化作诀别。
当熬过二十三个阴晴雨云,我心中期盼许久的甘霖,终于降临。
惴惴不安地踏入宝光阁,我亦步亦趋地绕过座丈高的假山,便见一身护卫打扮的玄冥恭候在门庭处。
“兄长!”
那一声颤颤而呼中,担忧压过重逢之喜,冲上前的我一把拽住他,警觉地打量着四周动静。
我不放心地叮嘱上:“荣华苑内到处是容舒玄的眼线,我出来溜达一趟不容易,进阁再说。”
“属下就不进去了。”
我在前心急的拽,他在后镇定的站,忽拉锯出一段生分距离。
他窘迫间启齿:“主子,有一个人比属下更急切想见到你,人此时就在宝光阁内。而主子想说想问的,他比属下交代地更清楚。”
“你难道!”
相比玄冥的镇定,我心急的面上忽然窜起大股惊愕,俨然明白他此时在跟我打什么哑谜。
惊,怒,喜,忧,慌,各种忐忑交杂在一处,合出一股怂恿的焦急,驱使着方寸大乱的我冲入宝光阁。
我如只无头苍蝇般,急窜在宝光阁内每个角落,腾起的惧意牵动脆如危丝的情绪,迷了眼,慌了心。
正快要被情绪左右住自己,忽然模糊的视线里窜来个人影,挡住我去路间,一个猝不及防的怀抱已经将我锁住。
背后人道:“跟我走。”
就这么一句,让我连日苦筑的心防溃不成军,我猛扭转过身,“嗬”的声在慕容曜怀里恸哭出声。
他的宽抚如冬日暖阳,一点点驱散我心中积聚的寒霜冰棱,使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依赖感。
我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找到归路,肆意在慕容曜怀间宣泄着,而他不停抚着我起伏的背脊,不停地亲吻着我的发顶,额头,把他厚实的胸膛借给我依靠。
此刻我才明白,世间哪有什么坚强,人人都活得脆弱不堪,都需要一个给你安稳依靠的港湾。
待我情绪稍稍平复,慕容曜捧起我的脸拂去泪痕,郑重无比地说到:“再难再险,有为夫扛着,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信誓旦旦的承诺,没换来意想中的安心,反让一股清明反扑而来,颇有醍醐灌顶之效。
“不,我不会跟你走!”
我立即推开慕容曜,抹着湿湿黏黏的脸惊惶地退后几步,什么狠拣什么。
“你如今个落魄天子,朝不保夕的,能带我去哪儿?慕容曜,别说这是大历,就是在北燕,也没有你半寸随心所欲的地方。”
压着快破音的颤嗓,我催促上。
“你我毕竟夫妻一场,我不想把事做绝,走,快走!“
“违心话。”
冷峻如冰的脸上不见半点动容,慕容曜迈动脚步间,我却慌神喝止住他。
“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