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将阑,慕容音将毒经藏到寝衣的袖袋中,还未等她睡稳,宛儿等一众侍女便抬着面盆清水,进来伺候她起身。
慕容音抬眼一扫,杜羡鱼并未在这些侍女当中,想来还是宛儿体谅她,虽然杜羡鱼已经扮成侍女,可这些讲究细致的小事情,她八成还是不会做的。
想到这里,慕容音也暗暗庆幸:若是杜羡鱼也来这里添乱,她要暴露不说,我还得一起被连累!要她来伺候我起身,还是罢了罢了……
梳洗穿戴妥当,慕容音懒洋洋地摒退一干下人,只留了宛儿,马上便去到杜羡鱼住的偏院中,此时时辰尚早,杜羡鱼却好像知道她要来一般,早已等候在自己院中。
看慕容音一脸委顿,眼眶下生着两团乌青,杜羡鱼便知道,她定是一夜未睡,于是微微笑道:“你当真瞧了一宿?”
慕容音点点头,醒来后,她还在琢磨书中那些格外有趣的地方,杜羡鱼这一提,她心中顿时又像被猫挠了般,只想赶紧把下半册也找来读。
想方设法将宛儿哄出去盯梢,慕容音终于有时间和杜羡鱼聊聊关于这毒经的事情。
杜羡鱼撩衣坐到石桌前,很是沉稳地看着她:“怎么样?”
“自然是好,”慕容音右手捏着拳,轻轻敲了敲左手掌心,“只是我好奇,你只是靠着这半部书便厉害如斯么?还有……你从哪弄来的书,为何只有一半呢?”
杜羡鱼但笑不语,慕容音也不催问,只在小院中来回踱步,良久,杜羡鱼的眼神停驻在慕容音身上,才缓缓道:“说来也是机缘,这书是我偷的……”
“噗!”慕容音实在没忍住,偷来的书,她又说什么机缘呢?
“怎么?”杜羡鱼眉梢一挑,好似有些不满,她为何会做出这种反应。
看杜羡鱼稍稍流露出不满,慕容音马上就很识趣地摆了摆手,憋着笑道:“我只是感叹你们缘分颇深,不过你该与我说说,你们……结缘于何时何地?”
杜羡鱼神秘一笑:“你也该给我留些秘密,否则我再与你相处几日,一身秘密都要被你挖得透透的。”
既然她不愿说,那慕容音自然不再追问,将袖袋中的毒经抽出来,又在杜羡鱼面前晃了晃,笑道:“我看完了,你这东西……有意思的很。”
“仅仅是有意思?”杜羡鱼语声毫无波澜,心中却是颇为自得,她有许多制毒的着作,但也只有这本毒经,是最能让人感兴趣的,她也怕慕容音日后学起来不上心,索性先把这一本拿出来勾起她的兴趣,现下看来,这法子还挺管用。
“自然是有意思,”慕容音回忆着书中的一段,侃侃道,“比方说第五篇瑰麟丹脂,说此毒重在配制,制者必要女子,还说这毒就像胭脂般,只是触者即亡,中毒者还会面红唇艳,你说世间怎会有这奇异的毒呢?”
杜羡鱼沉静颔首,这半册毒经她自然也是熟背的,只是上面的东西大多可遇而不可求,即使杜羡鱼得到毒经已经五年多,上面列出的十五种奇毒,她也只在千衣楼聚宝阁中见到过其中一样的残次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