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奇怪。”一旁观战的慕容清忍不住感叹道。
“有何奇怪。”容昼看向身旁的俊俏男人,眼角嘴角尽是笑意。
“这男人虽是厉害,然出手毫无章法,他看起来并非行事粗暴之辈,难道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你倒是说说看。”容昼眨眨眼睛,流露出一丝天真来。
“莫非先天不足?”慕容清试探着说道。
“果然是个聪明的男人。”容昼噗嗤一笑,赞赏道。
“其实我与不夜都并非是人,我们只是一种情绪或说是一个欲念而已。几年前,一个男人突然于心底萌生了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对于这个半世无欲无求的男人来说,欲望便是邪念。”
“所以他便将这点儿微乎其微甚至还未成型的欲望从心底拔出,在路过焱城时,见此地郊外寸草不生便将欲望投放在此。”
“为了防止它日后壮大成为祸害,他留下了我,他如沧海般的善良中的一粟,来监视和净化埋藏在这里仅存的欲望。”
“不想日复一日,欲望汲取了路经此地之人留下来的欲念,日益强大,不久便在此地生根发芽,长成了你们口中的无忧林,而我,早就一败涂地,失去了与之抗衡的资格了,因此成了个徒有其名的守林人,日夜穿梭于林中,听不夜的恸哭抱怨,看他的残忍暴戾。”
容昼一口气说完,微笑着垂下头,发出一声夹带着忧愁的感叹,道:“那个男人将我留下时定是忘记考虑这样一件事情了,人世中充满的,并非善良,而是欲望和邪念,正是因为这样,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能将自己的邪念作为种子投放于此,令他生根发芽,长成如今之势。”
这一席话说完,慕容清难免震惊,此时想起了刚才的情景,忙问道:“这么说来,你与不夜,当同生共死了?”
“也许吧。”容昼浅笑答道:“不过这才是我的价值,若真的可以一同死去,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说完这话,两人之间又一次重回沉默,慕容清看向身旁的容昼,见她目光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顿时有种恍惚迷茫之感,眼前这女子,若真的只是一丝善念而已,那就该是这副美好的样子罢。
且说胡不归与那黑衣男人僵持许久,虽不曾受伤,也难伤他半分,长剑割破的长衫,过不许久便有一股子浓重的腐臭之气弥漫开来。
胡不归知道眼前的黑衣男人并非是人,而是一种抽象的存在———看似漂亮的皮囊之下,是灵魂内心的虚无以及血肉中难以掩盖的腐臭。
正是个表里不一的悲惨物种。
黑衣男子始终未有情绪流露,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胡不归,身体中已又钻出了无数长茎穿破外衫朝着胡不归伸去。
胡不归跃到树间,接连躲避,不等停歇,身后长茎的黏着之势令他一时难以甩下。
等如此躲闪几个来回之后,胡不归体力已有不支的迹象,他连忙摆手道:“可否停上半个时辰,总要有个中场休息的时间吧,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