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绑架(1 / 2)外室娇俏首页

连翘翘是被冻醒的。

手脚如同冰坨子,被粗布死死缚住,轻易挣动不得,又酸又麻,几乎失去了知觉。

她腹内空空,猛然睁开眼睛不由头晕目眩,看什么都不大分明。挨过一记痛击的后脖颈,想必是淤青了,头发丝拂过都痛得龇牙咧嘴。

连翘翘怕极了,想哭,想叫人,可她嘴里塞了一块潮乎乎的抹布,哭都哭不出声。泪水哽在喉咙眼,反回来一股子酸臭的霉味。

连翘翘几欲作呕,可又担心秽物会返回肚子里去,紧闭双眼默念心经,方才按捺住反胃烧心的感觉。

湿淋的睫毛颤动,连翘翘强压下心中的委屈,勉力转动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

这儿似乎是一间柴房,紧闭的木门朴素得只剩两扇门板,不像在清岚庵。

角落乱糟糟堆着的柴火,地上却不见厚厚的灰尘,粱上也没有陈年的蛛网,想来有人常来常往。

绑她来的人……连翘翘头痛欲裂,呜咽一声,想起昏迷前见到的妙圆。

连翘翘自忖与妙圆无冤无仇,来清岚庵之前更是从未见过,究竟为什么会强掳她至此地?

昏昏沉沉间,连翘翘隐约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爹爹,人我给你带来了,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只是……我冷眼瞧她小半个月,总觉得有哪儿不对。”

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刮擦树皮:“小姑娘家家的没见过世面,你老子我什么沉鱼落雁没经手过?那位大人……得,你且先回去,天要亮了,别被净觉那老秃尼瞧见。”

“女儿这就去。”

连翘翘陡然一惊,这把雀鸟一般轻快俏皮嗓子的主人,不是妙圆又是谁?

爹爹,女儿……门外的男人可是妙圆的俗家父亲?他们父女俩绑她来做什么?

不及细想,柴房的门就被人嘭一声推开。

一位身形佝偻,头戴方幞头,颧骨陡峭,酒糟鼻又塌又扁的老汉迈入柴房。他头发枯黄泛白,秃噜一根脚指头的草鞋每走一步,就会哗啦啦落下一片油屑,走在田野乡间,抑或是市井坊巷里都不打眼。

连翘翘吓得呜呜出声,拼命往后挪动屁股,脚踝上细嫩的肌肤磨到粗糙的砂石,蹭破一层油皮,一丝丝地抽疼。

“连夫人,您别怕。”老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小老儿不会害了您的。”

连翘翘梗着脖子,半个字都不信。

又听那老汉用嘶哑的声音说:“小老儿我姓廖,行当里的人都管我叫廖九。大人听说沂王他老人家的事,想起您还在沂王府,心里头啊,那是七上八下。这不,好不容易打听到您在清岚庵,就叫我家闺女寻个空把您给救了出来。我闺女您也认得,法名妙圆,在清岚庵做事。这回,可多亏了她!”

他上前几步,取出连翘翘口中的抹布。

一股叫人胸闷恶心的焦油味扑面而来。

连翘翘皱了皱鼻子,向后仰脖子想躲,可她人被绑在柴房的梁柱上,退无可退。

廖九焦黄的大拇指抹过她滑腻的下巴,连翘翘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当即哕了一声。

“呵呵,得罪,得罪。”

廖九无赖似的笑出声,半点不在意连翘翘眼中的厌恶,反倒背着手,故意凑在她眼前摇头晃脑。

像这般在烟花之地长大,花重金教养的姑娘,平素是绝无可能给他廖九一人看的。

连翘翘冻了一晚上,花瓣一样的唇蔫巴了,但仍是唇红齿白,跟画里的仙人似的。

廖九也算见多识广,今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只能做花魁,等染上花柳病就去做最次等的船妓。有的人却如麻雀飞上枝头,成为沂王爷养在外头的娇妾。

“欸,可惜了。”廖九咂嘴,“沂王走得早,不然,以夫人这般花容月貌,兴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做王府的贵人娘子!欸,欸欸!”

连翘翘干呕半天,胸脯一起一伏,好不容易缓过劲,虚着声音问:“你认得我?知道我是谁,还敢做这大逆不道、目无法纪之事?你,你们父女两个,不要命了?”

廖九哈哈大笑,却不作答,转而问道:“连夫人,大人要的东西,您可从沂王那儿得来了?”

连翘翘茫然:“什么?”

廖九狡猾而精明的眼睛一眯,阴沉沉道:“连夫人,您可想好了再说。”

“我真的不知道……”

嗖——啪!

一根不知何时被廖九拎在手里的荆条重重抽在连翘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