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着嘴自顾说着:“三郎,还是你最好了,总是来照顾我。”
赵蔓蔓全然没有发觉面前的人已经挺直的背脊,湿润的锦帕在他手里被捏成了团,挤出的水直滴到地面,成了水洼。
“你唤我什么?”
赵蔓蔓低头看着差不多被挤干的锦帕,水滴一下一下滴在地上的水洼上,荡起涟漪,她摇了摇头,不知是水滴的声音震动了她的心,还是耳熟的声音震动了她的心,她有一阵恍惚,半晌才迟钝说着:“三郎,你今日的声音......”
她还恍恍惚惚的,眼前的人已经转过身,凌厉的气势逼向她,低沉凛声再一次问她:“你唤我什么?”
赵蔓蔓皱了皱眉,今日三郎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这么气势凌人,一点都不像温文尔雅的他,她疑惑地抬头。
房中灯火通明,打在凤唯冰冷的脸上毫无温度,他缓缓轻笑一声,却是冷到极致,赵蔓蔓打了个寒颤,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震惊地看着莫名出现在她房中的凤唯。
她喝了酒,很难再强逼着自己去忽略他,只能在他灼灼的视线下连连败退。
“蔓蔓,我是谁?”
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今晚的他,过分执着于这个问题。
赵蔓蔓将他错认成别的男人,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事,也是他绝不容许发生的事。
赵蔓蔓被床沿绊倒,凤唯倾身而来,搂住她将她禁锢在床栏之间:“蔓蔓,告诉我,我是谁?”
凤唯低声徐徐,静谧的夜里像是另类的诱惑。
“凤,凤唯。”
再次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才稍稍罢休,满意地轻扯嘴角。
“凤唯,你是凤唯!你居然还敢来我的房间!”赵蔓蔓娇声喊出他的名字,借着酒劲推开了他,凤唯不妨,轻易被推开,就见赵蔓蔓闷头在房间乱转,他有趣地看着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
赵蔓蔓一边翻箱倒柜,一边气呼呼地回答:“找鸡毛掸子!”
凤唯走到她什么,不解道:“找那劳什子做什么?”
赵蔓蔓依旧义愤填膺:“把你打出去!”她终于想起来一点了,她重生后的赵蔓蔓了,要与凤唯划清界限!
凤唯失笑揽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向衣箱,语气难得的亲昵:“蔓蔓舍得吗?”
赵蔓蔓的脸色比之方才醉酒后还要红,她的双眸瞪得圆圆的,硬声道:“太舍得了!”
凤唯眉眼轻拧:“你不是最心疼我吗?”
赵蔓蔓双手抵在他胸前,阻止他的靠近,学着他轻慢的口气说道:“那是以前瞎了眼的赵蔓蔓,我现在的眼睛是雪亮的!”说着,她用双手撑大了她的眼皮,直勾勾盯着凤唯,模样十分可爱,凤唯都不忍同她生气。
赵蔓蔓嘟着嘴,酒后的她呈现了几分稚气:“我已经不心疼你了,也不要喜欢你了,更不会缠着你,你称心如意啦?你和你的若嫣妹妹去双宿双栖吧!再见了!”
她明明说的十分强硬,可难以控制的语气还是虚软了下来,细听之下还有一点哭腔,幸而她此时来不及细想,原来她还是会觉得委屈,若是清醒之下,她大概会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吧。
凤唯自回京就一片阴霾的心情此刻瞬间云散开来,他松怔失笑,原来这小妮子还在介意他为了柳若嫣出征之事。
凤唯按住她乱动的小手,俯视着她,目光的灼热几乎将她吞噬:“你说三郎最好,他好在哪?他常来你的房间吗?”
此言一出,是凤唯都没有意识到的介意。
赵蔓蔓怔了一下,她有些懵,怎么话题一下跳到三郎了,她看着凤唯的眼神天真而真挚,薄薄浮上一层疑惑,桃红的嘴唇犹如山泉涧中打捞出的莓果子,水润欲滴,她的眼底全是凤唯,凤唯心底一动,眼眸渐渐幽深,今日的他大概有些不太冷静,做了二十多年以来最为逾越的事。
凤唯的大掌由赵蔓蔓的腰间轻抚上她的背脊,贴近他们之间的距离,相贴的唇畔难舍难离,赵蔓蔓倏然睁大的美眸烫了他的心,就该如此,他该留下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烙印。
就在赵蔓蔓难以呼吸时,凤唯离开了她的唇,轻啄着她的唇角:“他会这样对你吗?”他的声音低哑泛着一丝冷意。
若是赵蔓蔓说“有”,他会毫不犹豫提刀去砍了他,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他。
得了空隙,赵蔓蔓慌忙推开他,紧捂着嘴,含糊不清:“他才不会欺负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凤唯心情松快,目光灼灼轻抚着赵蔓蔓的水润的唇。
大概是情绪波动太大,酒劲又上了头,她喃喃放着狠话:“我要让皇帝伯伯打你板子,狠狠打你的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