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赟听得心惊,突地又想起了昨晚那条胡同里的黄纸来,上面不是就写着“广泽王爷”什么什么鬼的吗?可惜当时太暗,自己也没有看得太清楚。
这一惊觉才意识到,好像是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在心里鄙视起了这帮封建迷信份子;“要是拜这个狗屁’广泽王爷’就能保一生顺遂,那你们这帮人还能被鬼佬欺负成那样?愚昧无知真可怕。”可惜,他不能参与任何事件。(大哥,你还说不参与,你忘了之前留给伍子洵的’泮溪酒家’的火柴盒了?人家没有怀疑?)
喊声和梆子声越来越近,司徒赟不能继续待在原地了。
他左右环顾,见一条不起眼的胡同就闪了进去...
刚隐藏完自己的身影,那群人就出现了,又是堪堪地躲过。忍不住好奇,他悄悄地偏头探出了一丝视线出去。
几个手持大刀长矛,腰撇短刀剑的“兜肚童子”从南面的大街里“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见他们包着红色的头巾,一件大红的肚兜外穿在汗衫上,腿上还用红带子绑着一块黄色的裹腿布,几乎都是一样的装束,每走几步就要叫嚣路过的百姓跪拜1。—-解释1
司徒赟被一众还没有自己腰高的“孩子”给怔住了,这些孩子看起来最多八九岁的样子,都长着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可手里却拿着大刀“装腔作势”,更让人匪夷所思地是,有行人路过时,还真给这群孩子们跪拜。如此画面太美司徒赟简直不敢看啊!
一个个跪拜简直颠覆了司徒赟所有关于历史中的认知,他有种说不上的悲凉感袭来。
不是为那些大人跪拜孩子的行为,也不是为孩子们的虚张声势,只是为这个时代里让人心惶惶不安的动荡泪目。放在现代的社会里,那些孩子们还只是“躺在”妈妈的怀抱里撒娇的“宝宝”而已,可在这里,孩子们不再有孩子般天真地模样,跟那些IS的“童子军”有什么区别?
手拿一把“武器”就能主导“神明的救赎”吗?这恐怕不是见仁见智的事吧?
正当他为这群孩子悲凉时,却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裤头,他低头看去,见是那只小黄狗趴在一旁直扒拉自己的裤角,他抬脚推了推,可没有推开。
小黄狗也是奇怪,扯拉着自己的裤角也不出声汪叫,反而一副“你的裤子味道不错”的神情。司徒赟无奈之下,只得任由牠把口水留在了裤子上,随即又抬头朝大街上望去。
却也正好看见几个孩子敲着梆子“威风凛凛”地走远了。
几个百姓从跪拜里起了身,朝几个孩子离去的方向咧嘴小声骂道:“一群小土匪,狐假虎威。”愤愤地呸了一声,转身也离开了。
司徒赟看得也有些愤愤不安,也不是在同情两方人,就是怜悯这个世道。脚下的小黄狗像是着了魔般,又开始疯狂地拉扯起他的裤角,这回还发出了汪汪声...
……..
破晓终于过去,眼见着白日就要大亮。
司徒赟一屁股坐在了墙角里,跟那只小黄狗对峙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眼见着四周的空气里泛起了尘土,它们漂浮在空中,旋转着、跳跃着,像一团难以琢磨地光圈,正如昨夜出现的炫光一般。
脚边的小黄狗彷佛也察觉到了那些炫光,吠声在无人的胡同里闷闷作响。
管不了这只“烦人”的小狗,司徒赟一脚推开了牠,眼见着光圈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密集,尘土也开始毫无章法地舞动起来,那只小黄狗以堪比光圈地速度又扑向了司徒赟的脚边,一口狠狠地咬在了裤角上,眨眼之间,一切都变化了...
依然是熟悉的昏暗和寂静,司徒赟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身上似乎还带着百年以前的尘土味道,外套上被抖落下来的萧杀火气跌进了地毯里,被窗外渐亮的光线折射成了一个个烟圈,在那些烟圈里,还躺着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黄狗。
什么?小黄狗?那只小黄狗吗?
是的,就是那只用口水舔醒司徒赟的小黄狗,一只来自百年前的小黄狗。
可怜的小狗发出了“呜呜”地声音,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控诉,当然引起了司徒赟的注意。来不及做匪夷所思地预想,司徒赟仍沉静在这段有所不同的“往返”里,他还在为这个“特别”的旅程做反思,这一切看到的听到的事情,就像是进入了一场毫无遮掩的纪录片中,真实可怕,甚至离奇。
以往的“旅程”里,他总是会围绕在伍子洵或者爱莎四周,而这一次,除了这只莫名其妙地小黄狗之外,竟然只有远处的几个声音和几个孩子,连两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