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律就是这么容易被司徒赟激怒,扯着嗓子问:“你是不是又想惹我生气了?”
司徒赟好笑:“是您太多事了,难道我不会自己应付?非要您这么热心,您都说了,我是有经验的人,难道还没有办法应付古人?舅舅,我真是要谢谢您呐!”
“好心变成驴肝肺。”周思律不满,司徒赟却不想再和他争执,径自往前方走去。
周思律扯着嗓子在身后追:“又想跑?你的反驳每回都没有新意。”
司徒赟犹自转身:“舅舅,不是没有新意,是您每次表现得都像一个易怒却幼稚的小孩儿,要是再跟你争执下去,只会显得我也跟您一样幼稚。”
“嘿!你说谁幼稚呢?没大没小的。”司徒赟说完转身又走,周思律见状问道:“你去哪儿?”
“随便走走。”
此时从河面吹起了风,天边漂浮的阴云也被吹开,刚才还阴云压顶的天空瞬时像变幻莫测的孩子,又露出了他纯真的笑容,两人没有方向的往前走着,眼看已经走出港口好远。
河间大道是奥尔巴尼一条重要的街道,紧邻河岸,比起拥杂的城区,这里更像是人们闲暇时需要的花园走廊,天气舒爽时,总有本地居民会倒河岸边走走。
越往前走,渐渐地到了一片居民区。
河岸边修筑了一些小小的木质“码头”,有孩子在岸边玩耍嬉戏。
就在河岸一处“小码头”边,两个高大的年轻人正聊着什么?一会儿低头沉默一会儿又仰面大笑,隔着不远的距离,周思律犹自感慨:“年轻真好,你看看他们。”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两人,似乎还有些心生羡慕,但又觉得哪里奇怪“赟希,你看看人家相处地多融洽,哪像我们?”
司徒赟却来不及答他,瞬时装着不甚在意地望向河面,周思律疑虑:“赟希,你怎么了?”
“没什么。”司徒赟随意答道。
周思律却不相信,狐疑地问:“真的没有什么?那怎么不回答我刚才的话?”
“回答你什么?”司徒赟不耐道。
“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刚刚跟你说话,你却突然转头…”周思律把目光又转向了不远处的两个白人青年说道:“难得你认识他们?”
司徒赟瞬时在心里惊讶了一番舅舅其实很聪明,虽然自己总是喜欢损他说他傻,其实那只是他的防护色而已!他比谁都要懂得察言观色。
于是干脆直接问:“舅舅,你觉得我会认识吗?”
周思律回头以审视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然后答道:“很有可能。”
可还没有等到司徒赟继续回答后面的话,见两个年轻人已经动了起来,忍不住提醒道:“舅舅想不想知道我到底认不认他们?”
“当然想。”周思律毫无犹豫地答道。
“那就跟着他们。”说着,率先跟了上去。
周思律有些莫名其妙,心里起了一大堆的问题,只得紧随其后,一边走还一边发问:“赟希,到底怎么回事?”
“跟上,一会我会告诉你的。”周思律只得摇头无奈,紧跟着。
原本几人停驻的地方就在河间大道里,距离不算太远,足以让司徒赟看清两人的容貌,也许周思律不会认识他们,但司徒赟却能清楚地叫出他们的名字。
是彼得和霍斯特。
如果没有记错,彼得的家就在河间大道里。
看衣着和神情,此时的彼得和霍斯特还很年轻,应该还没有结婚。如果没有推算错误,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在1902年到1910年之间,两人在纽约时报总部工作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