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人应当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不知他出自何种目的，取了刀在王爷身胡乱戳刺，兴许是恨，也可能是为了扰乱视线。”

狄仁杰缓缓点头，李元芳却问道：“为何周大人敢断定凶手在前补刀人在后呢？”

“李将军武功卓绝，自然也就知道如何杀人，也就是如何下刀才能让对手更快认输。而很明显这个补刀人刀法错误百出，根本不可能是个会武功之人，他既然不会武功，也不可能在王爷神智尚清时动手。”

李元芳拱手道：“方才狄大人对你多有称赞，如今一试，才知周大人果然是断案名捕。”

“过奖了。”周玄在四周检查一遍，也有些失望，“看来目前除去凶手所用的刀法之外，现场竟没有任何线索。”

“是啊，”狄仁杰也叹息道：“凶手行动缜密，多半是计划已久。”

死者一人是武家的王爷，一人是李唐的公主，再加几日后便是武则天的寿辰。

在这种节骨眼出事，很难让人不怀疑这是各个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既然如此，武则天定然会有偏袒，那若是查出了什么不该查出来的东西……

周玄压低了声音，装作无意地问道：“阁老见过陛下了？陛下的意思是？”

狄仁杰猜到他会有此问，不由笑道：“周大人尽管放心，陛下因为这事闹心，跟老夫承诺过，无论最后查出来是什么结果，都按律处置便是。”

周玄闻言也是一笑，正想问问昨日都有何人会见过武承思，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丝光亮。

他很快察觉出异样，似乎是在床榻的一处阴影死角。

周玄取了烛火弯腰去瞧，原是一小戳细碎粉末。

就算这里不是视觉死角，恐怕也会被人当作灰尘忽略掉。

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张纸片，将粉末刮入其中。

狄仁杰见他有新发现，也忙凑前来：“周大人，这是……”

周玄靠近闻了闻，道：“这个东西恐怕李将军更熟悉些。”

李元芳一愣，接过后也笑道：“不错，这正是江湖中最常用的迷香。”

周玄接着问道：“只是普通迷香吗？”

“此话何意？”

狄仁杰也接口道：“不错，众人皆知承王武艺高强，江湖的普通迷香恐怕对他作用不大。还是说凶手如此自负，认为自己定然能将承王杀害？”

“他若是自负，那根本没必要用到迷香了。”

周玄将这一小戳粉末包好：“我稍后便送去给华大夫瞧瞧，看看这里面是否还有什么门道。”

他口中的华大夫原本是宫中太医，后来不愿医人改行制些稀奇古怪的药物，竟也在大理寺混了个闲职。

“几位大人，昨日最后来给王爷弹曲的姑娘找到了，在外头等着呢。”

“快让她进来。”

不多时，便有一个女子身影袅娜地走了进来。

瞧见那人模样，几人都是一愣，原来这女子不是旁人，竟是昨日被狄仁杰夸过的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