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邵寒夜刚跟蒋衡发完视频，人就不见了。

蒋衡喊了几声，“学长”，邵寒夜也没回。

蒋衡就先抽了本练习册看。

反正邵寒夜一会儿肯定会回来。

他俩现在每晚睡觉前都得视个频，这个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蒋衡也不知道。

但他并未对此反感，反而每天晚上都会等着这通视频电话。

蒋衡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了根笔，练习册放在腿上，开始做题。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邵寒夜那边终于传来了一声轻咳。

蒋衡偷偷抬了下嘴角，结果刚转过视线，他嘴角的笑就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手机屏幕上，完整的八块儿腹肌，不是照片，因为腹肌正在随着他主人的呼吸，小幅的起伏着。

蒋衡无奈，“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邵寒夜的低笑声传来，但镜头还是对着腹肌。

蒋衡犹豫了几秒，借着起身的动作截了个屏，又极其冷淡的问了句，“你不冷么？”

“我啊，”邵寒夜那边屏幕晃动了一下，过了会儿，他的脸露出来了，“这不跟你视频呢么，在你面前我永远不会冷。”

“我又不是空调，”蒋衡看完翻了一页，“你快把衣服穿上，高三着凉很麻烦的。”

邵寒夜“啧”了声，“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无情，我都把这么隐私的东西给你看了，你多少表现出来点惊喜啊，而且，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看点什么作为交换啊。”

蒋衡放下笔，笑笑，“首先，你的头像就是这个，不存在隐私不隐私的，就连加你微信的骗子都能看到。”

“其次，你给我看是主动行为，且并未经过我的同意，咱俩的交易关系达不到。”

“嘶”，邵寒夜故作痛苦的捶了下床，“你以前是不是辩论队的？”

“不是，但我被老周硬拉过去，充过几次数。”蒋衡说。

“我就说嘛，”邵寒夜坐直了些，“对了，我给你发的视频，你给阿姨看没？”

“看了，”蒋衡翻了一页，“她确实十分激动，都十一点了还看呢，最后被老爸强行没收了手机。”

邵寒夜在那头笑了，“阿姨太可爱了。”

没你可爱，这个邵寒夜口吻的回答，在蒋衡即将脱口而出的一瞬间，被他下意识的震惊给制止住了。

“怎么了？”邵寒夜的脸凑近屏幕，“遇到不会的题了？”

“啊，是。”蒋衡赶紧推了下眼镜。

邵寒夜笑笑，“还有你不会的题？我不信。”

这句纯属开玩笑，蒋衡也跟着打趣道：“我要是真这么厉害，就不用天天玩命学习了。”

“承认了吧，”邵寒夜一指屏幕，“你就是在玩命学习。”

“嗯，”蒋衡笑笑，“承认了。”

邵寒夜拿了个平板电脑过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我不看了，”蒋衡以为又是邵寒夜的腹肌，“你把衣服穿好。”

邵寒夜在平板上翻到一半，被蒋衡的话弄得一顿，瞬间又觉得有些热，“小蒋衡，咱俩商量个事儿呗。”

蒋衡换了本练习册，“你说。”

“你给我录个哄睡视频，”邵寒夜说，“要不我每天学完习，再工作到这么晚，真的很难立刻入睡，这很影响我第二天的学习。”

“咱俩现在不就每晚都视频么？”蒋衡随口问。

“是，”邵寒夜说，“但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你满脑子都是你的练习册。”

蒋衡笑笑，看看屏幕，发现他的练习册并没有入镜，“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看练习册？”

“你每天晚上带回去几本书我都知道，还能不知道你看的是什么？”邵寒夜砸吧了下嘴，“答应我吧，我只是想拥有更好的精神状态，来应对明天的学习，这样我才能在月末了六校联考当中，拔得头筹，脱颖而出。”

“拔得头筹不可能，因为有我。”蒋衡垂眸笑着。

邵寒夜在那头挑眉，“您这自信怎么一阵一阵的呢？”

“嗯，”蒋衡画了道题，“我对自己的学习，一直很有自信。”

“小蒋衡，你其实哪一方面都不差，而且，在我眼里，你什么都是最好的，”邵寒夜说的认真。

蒋衡没看手机屏幕，他确实不太受得了邵寒夜认真时的样子，因为那意味着控制不住的相信。

可常年积压在内心的“批判”，曾经以为的正视与重组，想在短时间内崩塌，是需要做出很充分的准备的。

这也意味着另一种生活，而他，显然不是习惯于改变的人。

但他确实很感激邵寒夜能这么说。

蒋衡抬头看了眼时间，2:15了，“好，等咱俩挂了视频，我就给你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