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盛家二房大娘子的这番话,盛宝龄却只是弯唇淡淡一笑,回盛家之前,倒也猜到了会有这样一番话。
二房的意思,如今小皇帝的后宫正空着,想将嫡女盛宝黛送进宫去。
盛宝龄看向一旁的盛大人,见他并不反驳,心下顿时明了,父亲也有此意。
盛宝龄不语,二房大娘子颇有几分尴尬。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明显的喜意,“妹妹回来了?”
盛宝龄的嫡兄,盛巩快步进了厅中,步子急促,显然是得了消息,便匆匆而来。
盛宝龄闻声起身,瞥见盛巩,鼻头一酸,一声哥哥还未道出口,却瞥见了哥哥身后,另外一道近来让她分外熟悉的身影。
思兄之情戛然而止。
裴辞恭敬一礼,神色清明,倒是脸色,一惯有些苍白。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盛宝龄本不欲在家中还端着这架子,这会儿却被裴辞架得不上不下的。
盛巩拉了一把裴辞,“玄瑾,我妹妹一向不喜这些个繁文缛节,何况今日自家人在,不必如此。”
盛家人知,盛巩这几年与裴辞交好,当成亲大哥似的,自然是一家人。
可盛宝龄不知,昨夜才做了那等子梦,今个儿便听见嫡亲大哥对那梦中人称一家人,这心里“咯噔”一跳,对上裴辞那不悲不喜的神色,竟有些莫名的心慌。
眼前的裴辞,像那不沾世俗的谪仙似的,哪里能同盛宝龄梦中那大胆妄为的登徒子联系起来。
她扯了扯唇,“大哥说的是,裴大人便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
岂料,裴辞却轻轻推了一下被盛巩拉着的手,“太后娘娘面前,岂能失礼。”
话落,他对着盛宝龄,恭敬一礼。
盛家人倒也见怪不怪,笑了两声。
盛巩无奈,对妹妹道,“玄瑾在这些个礼节上,一向如此固执。”
盛宝龄微微颔首,心情却更加复杂。
如此在意礼节的人,又岂会做出自己梦中那等子事。
自己做的什么混账梦。
有裴辞在,盛家长辈倒也不好讲太多有关盛宝龄的事,这聊着聊着,倒说到公事上去了。
盛家二房大娘子倒是不好多待了,只得带着盛宝黛离开。
盛宝龄听着那道清冷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控制不住的偷偷投去余光打量。
裴辞今日穿了一身素色常服,衬得整个人身上那股子不食烟火的气息更甚。
盛宝龄的视线渐渐移落在裴辞脸上,与长得像父亲的盛巩略有些粗犷的长相不同,裴辞的容貌较为清雅,便是眉眼间的几分病气,都无法遮挡那出色的容貌,反倒添了几分禁欲。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一汪深潭,仿佛能将人一点一点拉进去,若一不小心对视上了,竟让人有种与之沉沦的心悸......
就在盛宝龄打量间,裴辞似乎有所觉,转过目光,看向盛宝龄。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一瞬间,将正在窥探打量的盛宝龄捉了个正着。
裴辞似是不明,目光投向盛宝龄时,半分不移,像是在问询。
那种认认真真的目光,看得盛宝龄脸一热,脑子里出现的,是裴辞将自己困于桌前,极尽暧昧缱绻的姿势,一字一句问自己朝堂中事如何处决的认真神情。
盛宝龄慌忙垂下眼,平静的心湖此刻却像被搅乱的一汪春水,涟漪不止。
“太......”
裴辞话刚道出一个字,便见盛宝龄陡然起身,询问之话顿时梗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