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心里微颤,完了,原本想套近乎,结果踢到马腿上了,殷羽正要说什么,白拾已经快速走到了结生面前,“你这小子不仅没有医德,不积口德,还不守信用,刚放完血就翻脸不认人,你就说你想怎么个死法?”
殷羽又把白拾拖到了后边,“结生,你别生气,白拾就是急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刚才说好的,两碗血,你把药仙借我们用一天,不能说变就变不是?”
结生绷着脸,终于开了金口,“南疆自会有人救你,我采不采血没什么必要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殷羽和白拾彼此看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迷茫的神色。
殷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耐着性子道,“结生,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现在有一件事非得药仙帮忙不可,我用身家性命保证一定会把它平安给你送回来,你就当行行好,借一次行不行?”
殷羽这样的性子,极少求人,白拾还从来没见过她在谁面前这么低三下四过,殷羽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心中很不是滋味,这破孩子要是敢不答应,他一定把他揍得连爹娘都不认识。他不知道的是,结生无父无母。
出乎意料,结生竟然答应了,殷羽当即把胳膊伸过去让他放血,“来,还差一瓶。”
结生却直接转身走了,边走边声音极轻地自说自话,“失血会让融合程度加深。”
殷羽和白拾面面相觑,这孩子可能是看医典看傻了。
不多时,结生便把药仙抱了出来,让它和他们熟悉,结果药仙的脾性很是高贵冷艳,根本不理睬他们俩。
所以这两日殷羽和白拾什么都没干,地地道道,极尽殷勤地逗了两天狗,这才算是和药仙打了一个脸熟。
期间殷羽又找宁虞要了那毒蛇蚀肤的解药单子,向宁虞讨教了熬药的方法,这才算是万事具备。
殷羽和白拾加快脚程从圣垂山回来,请他们的好帮手小药仙。
今日一早,殷羽便把药仙从结生那里抱回了新买的小破院子。
一听见有人进门,药仙就迈着小步子颠颠跑了过来,见是殷羽和白拾,象征性的叫了两声,算是很给面子了。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快速换寻常百姓的麻布衣裳。
白拾背上之前放满草药的箩筐,拿上镰刀,殷羽则把药仙放在自己背的箩筐里,这么远的路,自然是不能让药仙的小肉爪子走过去的,否则,估计结生会用毒蛊蚀了他们的手脚。
殷羽和白拾一人背着个箩筐在山间徒步穿梭,这里所谓的山路对于他们这种在陡峭的暮迟山区长大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如履平地。
许是因为一直没顾得上吃饭,又放了一瓶血的缘故,快到皇陵附近时殷羽忽然觉得眼前有些发暗,甚至出现了重影,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
白拾注意到她的变化,当即去扶她,“羽姑娘,你怎么了?”
殷羽撑着树干缓了一会儿,心口那种嗜咬的抽痛感才停了,随即摆手道,“站一会儿好多了,走吧,去皇陵那边看看动静。”
方一靠近禁军封锁区,便见里面的动静有些乱,正巧遇见一队禁军精锐上马离开,是回邺城的方向。
看来明帝已经中毒了。
两人找了一个守备松懈的密林处,从灌木林穿过去,便进到了禁军的警戒之内。
两人绕来绕去,终于走到了一顶装饰奢华的临时帐篷。那里堆满了人,御前侍卫,御医,简直将那帐篷围上了三圈,不远处便是面色冷峻的蒋衡。
看来这里就是明帝的所在了。
殷羽的目光扫到蒋衡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几日不见,眉宇之间似乎更加淡漠了,恢复成了三年前她初见他时的样子。
殷羽强迫自己收回心神,和白拾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白拾瞬间心领神会,矮身绕到了蒋衡那边,把蒋衡的视线吸引了过去,蒋衡反应极快,当即派人去追白拾。
殷羽将箩筐放下来,把药仙抱了出来,把毒蛇蚀肤的毒液给它闻了闻,对着它轻声道,“药仙,去把那个人找出来。”
药仙听懂了一般,当即像一支离弦飞箭冲了出去,直奔明帝的帐篷。
殷羽等了数个弹指,跑着跟了上去。
护驾的御前侍卫眼睛毒当即便注意到了旋风般奔过来的药仙,挥着剑要拦。结果药仙个头小,一个侧身,嗖的一下便从那侍卫两腿之间窜了过去。
药仙迈着飞快的小步子,直接冲进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