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点了点头,“我有一个至交好友便是穆家人,他的父亲族名穆悯善,不知他和先生可是同辈兄弟?”
从悯生也不否认,“悯善大哥是我们这一辈最大的一个,穆家未分裂之前,是我们穆家的族长,他故去之后穆家便散了。悯善大哥只有一个血脉,你说的那个至交好友应该就是他的独子穆袭风吧?”
殷羽望着从悯生微微吃惊,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真的有这种关联,“那无念尼师她和你们也是”说道后面殷羽便噎住了,她答应过宁虞不同任何人提及无念师父的事。
从悯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声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无念就是悯卿,宋氏和我的从氏都是化名,我们都是穆家同辈的兄妹,悯卿和悯善大哥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不过,因为一些因缘,悯卿被穆家除名。”
殷羽闻言就像被人砸下乐当头一棒,“所以,蒋衡和袭风他们”
从悯生点了点头,“没错,他们应当是表亲兄弟。”
殷羽眸子里暗流涌动,手指抓着茶杯若有所思,难怪她会觉得他们的眉眼有些相像,难怪她记忆尽失,成为夜曦的那段时间,会把蒋衡错认成袭风,原来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因果的,哪里有那么多机缘巧合。
殷羽喃喃道,“那他们知道吗?”
从悯生摇了摇头,“悯卿遁入清灵寺修行,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不愿再和往事有过多的牵扯,应当是没同蒋二公子讲过,至于袭风,我便不知道了。”
殷羽猜想袭风应当是不知道,否则怎会对蒋衡的事矢口不提。
回去的路上,两人每走多远,便在朱雀大街远远瞧见了长长绵延的队伍,骑着红鬃烈马走在最前头的是位穿着墨色铠甲的将军,面色沉肃,眉眼之间锋芒尽显。
随着队伍的拉进,殷羽渐渐觉得这人的样貌也同蒋衡有几分相似,这样想着,殷羽便觉得纳闷,怎么这么多人和蒋衡有相似之处,奇也怪哉。
这样想着,殷羽便听见旁边人道,“不愧是华严将军,傲雪凌霜,雄姿英发,实乃将门风范。”
华严将军?这名字殷羽觉着耳熟,略微回想进来发生的事,当即汗颜,这是靖西侯侯府世子蒋荣,蒋衡同父异母的大哥,和蒋衡相像自然是理所应当。
晋王殿下说这次陛下忽然调蒋荣回京,是要清算了,蒋家估计凶多吉少,眼前的风光不过是暂时的。
殷羽有些不明白,既然明白这个道理,蒋荣还回来做什么?这不是故意往火坑里跳吗?
蒋家大厦将倾,也不知蒋衡如今怎么样了,殷羽想到这里便有些心神不宁,顿时打消了看热闹的兴致。
正要回晋王府,便见蒋逸鬼鬼祟祟地缩在人群里,用包裹遮挡住自己的脸,看似不要旁人看到他,实则最为惹眼。
殷羽小心翼翼地绕在他身后,猛地一拍他的肩膀,蒋逸当即吓得一蹦三尺高,扯着嗓子,吼得那叫一个石破天惊,就连端坐于马上的蒋荣闻声也侧目过来。
蒋荣一眼便认出了自家的活宝三弟,脸色当即拉得极为难看,多年未见,还是这个德性。
蒋逸一看是殷羽,这才快速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咦?夜曦,二哥说你回西境老家了,怎么又回来了?”
蒋逸知道安平公主回来了,却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众人口中的安平公主,殷羽却也不说破,这样也挺好,只道,“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蒋逸当即缩到殷羽的身后,让她挡着自己,却发现一抬头便见自家大哥睁瞪着自己看,当即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尴不尬地喊了一声,“大哥”
蒋荣没应,只留给他一个等着回家挨揍的眼神,便将头转了过去。
蒋荣走后,蒋逸才把她拉到一边,面露苦涩道,“夜曦,你回来了二哥定是欢喜的,我也是很欢喜的,但我却没法陪你了,我今天就要离开京城,南下闯荡。”
殷羽云里雾里,“啊?”
蒋逸眉眼耷拉着,倒苦水,“我现在一事无成,大哥回家定是要责问的,我今日来不过是来远远看他一眼,如今看完了,我就要走了,闯荡出点名声再回来,否则我家的三座大山非把我这玉树临风好青年压垮不成。”
“三座大山?”
“对啊,就是我爹,我大哥,我二哥啊。”
殷羽黑线,这么一说还确实是,蒋腾的严厉,蒋荣的孤傲,蒋衡的疏淡,父子三人哪有一个是好相处的,三人并排站在一起的气势确实是够吓人的。
殷羽同情地拍了怕蒋逸的肩膀,“小飞飞,一路顺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