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拾回来时便见殷羽一个人坐在屋顶,握着酒瓶子喝酒,身子微晃,似乎已经醉了。
白拾匆忙跃上房檐坐在她旁边,以免她糊涂了从房檐上摔下去。
见她神色痛苦,白拾也不好问她发生了什么,从她手中拿过酒瓶,“羽姑娘,你素来酒量浅,别喝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殷羽拨开他,向后挪了挪,“你别管我,我不喝,我心里难受。这十年步步惊心,却从来没有这么难受……现在我觉得我就是个迟钝又自私的混蛋。”殷羽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身子一晃,险些从屋檐上跌落下去。
白拾眼疾手快迅速扶住她的胳膊,言辞恳切地道,“羽姑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你是我见过内心最柔软的绝杀。这世上很多人自诩为善,却怀着最险恶的用心。而你,你从来不会伤目标以外的人分毫,从不杀纯善的人,亦不会伤害老幼妇孺。”
“世人说提及你的姓名可令小儿止啼,可其实你宁愿暴露自己也不会在孩子面前杀人,你说那会让孩子留下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你总是想得比任何人都周全,而那时的你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呀。”
白拾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羽姑娘,是你把我从涅槃丛林的死人堆里拉出来的,就算所有人都误解你,我白拾也会站在你这边,你千万不要否认你自己,我白拾信你,就像你信穆袭风一样。”
意识模糊的殷羽听见穆袭风的名字,眼泪忽地滑落下来,浸湿了衣裳。
白拾心中吓得一跳,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她落泪,这个熬过无数次刀山火海命悬一线的铮铮傲骨竟然像个脆弱的小姑娘掉起了金豆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白拾手指哆嗦着,有些不知所措,“羽姑娘?发生了什么?”
殷羽快速抹干了眼泪,朝天眨了眨眼经,沙哑道,“无事,我困了。”说完起身便向前迈去。
殷羽站在屋檐处,前方是一片虚空,白拾吓得立即一把拉住她,“我的祖宗,前面哪里有路,这是喝了多少。”
白拾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她从屋檐上落在地上,送回房休息。
殷羽辰时醒来时直觉脑袋里像被定了木桩进去似的疼,昨天发生的事忘去了大半,只余心口钝痛。
白拾见她醒了,端过来一碗醒酒汤,“羽姑娘,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追随你。”
殷羽愣了愣,虽然她从不信永远,但仍旧心中一暖,想要说多谢,却又觉得谢字太轻,终是道,“我明白。”
喝了醒酒汤,殷羽的脑袋总算舒服了许多,“白拾,我让你查得事情怎么样了?”
“你的怀疑果然不错,欧阳印山进入大齐五皇子府上做了侍卫,罗泯成了沈卓的暗卫,荆月去杀截杀蒋家父子了。”
殷羽闻言身子一顿,“什么?蒋家父子都包含谁?”
“蒋腾蒋荣蒋逸,蒋衡暂时不在任务之列”
殷羽闻言猛地从床上站起身,匆忙跑了出去,飞身跃上马背,策马疾驰而去。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殷羽便出现在了蒋家门前,守门的小厮见是她都没干阻拦。
蒋衡穿戴整齐正要出门,便见她步履生风地闯了进来。
“蒋衡,蒋逸有危险,还有你爹和你大哥。”
蒋衡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