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的雪时大时小,却一直没有停歇过,等到陈念他们终于走出了平原时,回头一望,所过之处已然白雪茫茫,银白一片。
当在大雪的掩埋下发现了一座小村庄时,每个人眼里都冒出了一点点亮光来,要知道他们在茫茫的平原上可是连走了三个日夜,风餐露宿之下大家都亟需有个避风挡雪的地方好好休整一下,不然这样下去,几人可实在吃不消,其中陈念的情况最为严重,她的双脚在雪地里已经被严重冻伤,连知觉都没有了。
村子里静悄悄的,雪地上连个脚印子也没有,有些房屋甚至已经被埋得只剩下一点房檐在外面了,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个小土包一样。
小伍东张西望后,嘟嚷了一句:
“怎么看起来不像有人在的样子呢,该不会都死了吧?”
没想到他这话是一语成谶。
当他们试着从最近的一户人家去敲门时,发现门并没有锁,而推开门后,屋子里横躺着几具早已冻僵了的尸体。而且每具尸体恰恰都没有了头。
意识到有古怪,他们退了出去。
村子很小,总共就只有十几户人家,他们依次挨家挨户查看了一番,发现这个村子里早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大多都死在了家里,并且全都没有了脑袋。
这不禁让陈念想到了那种会吃人的生物,所以这个村庄是被那种未知生物袭击了?那现在那些未知生物呢?是否还在这个村子里?
陈念下意识去看陈放,发现陈放也刚好在看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分开,他们显然是想到一处去了。
徐曼曼似乎自从进了这个村子后就隐隐的透着一股兴奋劲儿,在大家就着“是离开还是在村子里暂住一晚”的问题一筹莫展的时候,徐曼曼却有意无意的提醒着陈念这里太诡异了,留下来过夜可能会有危险,她的建议是他们得趁着天还未黑之前赶紧赶路,说不定还能再遇个什么村庄,况且他们都走出平原了,再糟糕也不会比在平原上更甚了吧。
也就是徐曼曼的话,让陈放决定留下来。
他觉得可以堵一把,徐曼曼在村子里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于她有利的事,可这个“利”似乎已经并不在村子里了,徐曼曼虽然是有小心机,但相处下来,陈放认为她还没有把这种心机玩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她虽然已经很刻意的压制自己想继续赶路的意图了,话里话外只提可能存在的危险,为着陈念设身处地的着想,但,她演技实在不怎么样。除了陈念可能真的信了,小伍却是第一个表示搔之以鼻的。
而且陈念的脚被冻伤得十分严重,如果继续赶路而再不加以处理,可能之后会恶化到只能截肢的程度。
他们找了一间室内有壁炉的房屋,小伍把尸体全都拖了出去,出于人道主义,他还在雪里挖了个大坑,把那几具尸体全都给埋了,进了屋子他还跟陈放说:
“陈哥啊,你发现没有,村子里这么多无头尸,但好像全是小孩和老人,青年和妇女似乎很少。”
他取下头顶的风帽顺手挂在了进门口,边挠头边说:
“难道那些人都逃出去了?”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得上来。
村子里的电线依然受到了破坏,屋里并不通电,他们东翻西找的,没找到蜡烛,只好用一个碗装了点油,浸了根绳子来充当照明工具。村里没有燃气,做饭烧水都用灶炉子烧柴禾来做的。
厨房在外面单独的隔间里,小伍应陈放的要求先烧了一炉子的热水给他们送到主屋,然后才去厨房看看可以弄些什么来吃。太麻烦的小伍也没心思弄,看到了一大把还没拆封的面条,心想着就这个了吧。
他之前在雪地里埋尸体时还捡到了一只冻得跟坨冰块似的老母鸡,此时刚好可以煮个鸡汤面,又暖和又补身体,而且也不麻烦。
主屋里小伍送过来的热水放在了椅子边,陈念坐在椅子上抬着脚,陈放帮她脱鞋子。因为脚被冻得又肿又红,很多地方还被挤压得出血生脓了,所以脱鞋子这个事做起来特别的要人命,真的是特别奇怪,明明脚趾头都被冻得没什么知觉了,可现在却偏偏还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好不容易脱下了鞋子,浸满了血和脓的袜子黏在了皮肉上,一点点揭开的时候陈念的眼泪是真的包不住了,她觉得如果不是陈放动作快,她可能中途会直接晕过去。
她低头看去,那双脚真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