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木点了一堆东西,将整个桌子塞得满满当当的,跟安陌上寒暄了几句,便搓滚着筷子动起手来。
安陌上直直瞪着他,似乎那人不以为意完全没有不适之意,被她瞪着紧了便哼哼唧唧说几句,直接将头埋到桌子里。
安陌上僵持一会,见他故意如此,忍无可忍,拿起筷子打掉李楠木刚夹的肉:“喂,李楠木,你倒是说说啊?你什么意思?”。
筷子随惯力掉下去,还滚了几圈,李楠木周身一滞,不自然的看了看别处,这中间就隔着2秒,然后转头敛开笑意:“我说陌陌,我们闺蜜这么久都没联系,你一来就盯着我看,还对我这么凶。”
李楠木此言不为假,安陌上深知,也知一来就这么唐突的问确实不妥,但回想昨晚梁晨非抱着瓶子对苍天独泪烂醉却是不忍,亦想问这人给其讨回公道。
又知,情爱之中,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事确为常事,何况在这连未来途远迷茫的花季里呢?伊有情者君与无此意,当自人之常情。
思及至此,而李谢两人又是她在意之人,故不得偏袒巡私,安陌上斟酌沉吟,终是敛回锋相质对的气息,将筷子捡回桌上,语气平和的问:“那,我问你,你昨天对梁晨非说了什么?。”
李楠木笑笑,像是毫无察觉的哭笑:“还能说什么,就说她胖,说她蠢,说她配不上我。”
闻言,安陌上火气就上来,沉沉拍桌:“过分,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哪种话,我说的不对吗?”李楠木反问道。
虽然她跟谢风经常也会调侃她心宽体胖,往日也知这事好友之间茶余饭后毫无关系的玩笑,若是被异性那样嫌弃的说那是如何的尴尬至极,更何况是从喜欢之人口中所出。
不知此情,但深知此感,少女花季萌发的浅纯真粹的情愫,换来的却是刺心雉骨的侮辱,怪不得梁晨非会撒泪奔流。
一股热火还在心腔中难以触发,她睥睨眼前的友人,但又不信他以貌取人:“李楠木,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李楠木浅笑,双眸对上她稍有灼热的眼眶:“我原来是怎么样的?”
他冷笑,在安陌上看来是对儿时嘻爽以待,到现在又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的质问,或者是对梁晨非的愚不可及痴人说梦的不屑。
这样的他,让安陌上想起,他刚回国时一提及爸妈双眸肃穆悲凉暗沉的双眼,安陌上细微的打量李楠木脸上少之又少的表情,唯独那双眼,像之前那样,或许她知道了些什么。
安陌上欲想开口,李楠木将脸撇向外边,她这才发现李楠木看起来消瘦了很多,整个人的气息有点颓靡,他淡幽幽的开口,几分麻木:“国外的公司快破产了,我爸不知所踪,我妈还躺在医院,还有个3岁的弟弟。”
一道惊雷咋中,太过惊愕,安陌上看着他,心里酸疼,从未见过如此的他,她不知如何安慰人,也怪自己身为闺蜜却什么都无所知,心里一阵涩然,为李楠木感到伤心,但说出来的只有一句:“那,该怎么?”
李楠木使劲的眨眼,似在润色什么,然后又闭上,半晌才睁开:“我过明天就办退学手续,过两天就出国。”
闻言,安陌上眼睛大睁,此时梁晨非之事抛之脑后,只觉得李楠木这决定来得太突然,完全是已经决定好了什么的样子,她只能声音轻柔的问:“真的要这么赶吗?”
李楠木笑笑,刚才的诸多重语沉言当之逝去,又像那个揪着她头发骂的那个人:“对啊,我今天答应你出来,还点了这么满桌的东西……就当送别我的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只是没想到离别竟是万万思及不到的理由,又忆起,那个吊儿啷当说要请自己吃遍A城美食那个少年,几年前在自已由然生命之时匆匆离开,又过几年笑嘻嘻的回来,而如今却又要走了。
这个少年虽说是闺蜜,但在她的生命中,却如匆匆过客,来去匆忙。
带着沉重的理由孑然一身前往迷惘的国外,今天只想为梁晨非讨回公道,却不出奇意得知这沉之又重的事,如今她再也不想问李楠木对梁晨非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