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杰兰特色厉内荏地低吼:
“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就等着整个赫尔敏家族的报复吧!”
“赫尔敏家族?”
男人满不在乎地偏了偏头,
“没听说过。”
这句话直接让杰兰特的咒骂卡在了喉咙里。
“你的报复,我不在乎。”
男人冷声道:
“只是未来你敢伤陶言蹊一分,我必然千百倍地奉还。”
陶言蹊……又是他?!
杰兰特气得双眼发红,却根本不敢造次。
这个废物何德何能。
居然不断地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然而最要命的是。
他却根本不敢继续对那人下手。
为了性命安全,只能暂时认怂。
“我……我不动他就是了。”
杰兰特嘴上说着软话。
眼神里的恶毒却根本隐藏不住。
只要再拖延几分钟。
就能触动赫尔敏家族的最高警戒机制。
就算这个人等级再高。
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男人只是冷笑了一声。
他并没有如同杰兰特预料的一般继续加码,而是果断地松开手。
“你最好信守承诺。”
说罢他身体倒仰,直接从落地窗的缺口坠了下去。
“我艹!”
事态变化之快猝不及防。
杰兰特跌跌撞撞地跑到窗边。
甚至只来得及捕捉到视野尽头的一抹金色残影。
此刻的金发青年简直出离了愤怒。
但暴怒之余,他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不能再对陶言蹊下手。
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
否则不论是宴西辞的排挤,还是这个神秘人的报复,都够他消受的。
至于这个人的身份,是否与陶言蹊那个神秘的监护人有关,他也无法确定。
只有调查之后再做决断了。
吩咐完家仆打扫书房。
他阴沉着脸,走进了另一个相对隐蔽的房间。
既然无法针对陶言蹊。
拿他身边那个不懂事的小朋友出出气——
想必也不错。
“喂,老墨,最近行情如何?”
他开启了机甲的加密通讯设备。
听着对面的回应。
杰兰特脸上渐渐展开阴翳的笑容。
“如果那些‘暗毒’瘾君子都饥渴难耐,我这里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
他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
“唔……嗯。”
睡眼惺忪的少年撅着红唇,往男人怀里拱了拱。
“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昙燃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
陶言蹊摇摇头。
八爪鱼似的把男人抱得更紧了些。
“哥,你身上好凉。”
他抱着还嫌不够,索性用被子把昙燃包裹得严严实实。
按说两人都是洗完热水澡,美美上床睡觉的。
怎么会睡到半夜全身冰凉呢?
“没事,一会就暖和了。”
昙燃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眠,眼底却半分睡意都没有。
昨夜,冲破特制强化玻璃时。
一阵模糊的记忆忽然涌进了他的脑海。
似乎是在一片暴风肆虐的雪原中。
他潜入了狭长漆黑的甬道。
再全力击破了某道屏障。
出现在这座地下帝国的高空。
虽然后续的画面再难接续。
但基本可以确定,被自己破开的,就是地下城的“天空”。
粗略判断。
他对天穹的破坏面积已经超过了百平方米。
对于地下城而言。
将它修复如初并非易事。
因此,如果能有机会仔细寻找裂缝的所在。
或许他就能找到自己进入这里的通道。
从而离开厄尔兰多。
找回自己的身份和记忆。
但这也意味着,
和眼前这个人分别。
不辞而别的话……
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趴在胸口的少年已经睡熟。
一侧脸颊肉被压得鼓鼓囊囊,白里透粉,看上去吹弹可破。
在意识到之前。
他的手指已经轻轻揉捏起对方的脸蛋。
对自己这个漏洞百出的仿生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以及那种毫无保留的眷恋和依赖,如同岩浆般瓦解着他的理智。
至少在此刻。
他不愿看到那人哭泣的脸庞。
“我该拿你怎么办。”
良久,一声叹息溢出唇角。
……
几天后的周末。
陶言蹊接到了苏茸的通讯。
“言蹊,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
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
“你怎么了?”
陶言蹊直觉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