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间信盛带领大队人马在城外焦急等待,眼睛直勾勾盯着井伊谷城方向。不多时,井伊谷城的城门终于如计划一样被打开了。
“全阵入城,快!”佐久间信盛催动胯下的战马,马匹由于太过疲倦,甚至有些打颤,但还是奔跑了起来,“进城后挨个房间搜捕,遇到抵抗的直接杀死,特别注意不要放任何人出城。”
由于井伊直盛参与今川家上洛,带走了家中主要战力,井伊谷城的守军并不多,加上足轻也不过百十号人。在佐久间信盛入城时,假扮井伊直盛的景光已经与城内守军激战在了一起,城内留守的人员根本不是景光及其手下足利长尾家旗本武士们的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在织田家的队伍加入战事后,井伊谷城方面已然无法抵抗,一大群人退入了城中已破烂不堪的天守中。
此地的天守也建的极其简易,仅有两层,立在那里有一种烂尾小别墅的既视感,但景光出于爱惜战力的考虑,仍是将进攻天守的任务交给了佐久间信盛方面,自己带人准备撤开。
“尔等何人?为何穿着信浓守大人井伊直盛的铠甲!”景光刚想转身离开,便听闻二层露台上一名身穿水干的青年武士大声质问道。
景光看了其一眼,顶多二十岁的样子,所着衣服虽然寒酸,但十分整洁,料想应当是此地的主事人,高声答道:“井伊直盛已被讨死,奉劝各位还是乖乖投降,我等仅仅是借住此地,如果阁下等人配合,我可做主饶尔等不死。”
“呸!”那青年有些激动,大骂道:“好生放肆,我井伊家虽非大族,但也算出身藤原北家名门,怎可能任由尔等欺辱,本家天守阁中武士,虽不敢说有多豪杰,但也能下决心死战至血流尽。”
景光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其本身也不是个爱逞口舌之快的人,本是想给对方留条活路,但既然井伊家的人并不领情,景光也没什么话好说。
“右近卫少将大人,不用跟他们费口舌,此地就交给在下好了,正午前必扫清当面之敌!”佐久间信盛对着景光自信说道,又转向织田家的队伍,下令道:“攻破天守阁后,准予以乱捕!”
织田阵中个人一个个立马眼红了起来,织田信长接手织田家家业后,对手下士卒军纪要求极其严苛,特别是最近这些年多是织田家内战,没有什么为所欲为的机会,没想到此时却是来了好事。面前的天守阁虽破败、规模也不大,但总归有些好处的,加上刚刚逃入天守的城中女眷,看在一个个农兵眼中,具是眼馋的不行。
景光有些皱眉,下野国方面但凡有战事,其都是带领常备出战,有严格的军规军纪在执行,加上常备众都是领着相当于武士的半俸,一个个也算是“小中产”,又都是长年侍奉主家的,因而不仅战时狠厉,战后行事也是极正,很少有成组织的乱捕行动出现,其也都已习惯了足利长尾家的这条奇怪规矩。但国人征召的各军阵,这种现象也还是存在的,景光也知道过犹不及,农人应征不过就是为了这么点财货利益,总不好命令剥夺,仅仅是眼不见心不烦而已。
此时,面对佐久间信盛的命令,景光尽管有些不适,但对方毕竟不是自己的手下,景光也不好出面说什么,再说也保不齐是佐久间信盛的心理战术。
景光不再理会天守阁方面,退到一处破败的木屋檐下,指使小笠原贞种替自己卸掉身上的甲胄。早先围杀井伊直盛之时,犹如困兽之斗,却是遇到了对方的疯狂抵抗,与之交手时,景光实际上被其手中野太刀真真的砍中了两下,得益于军神大人所送的这件具足质量过关,不然结果还真的很难说,虽说没有真正伤到皮肉,但肩甲等部位已经变形,此刻穿在身上,却是硌得难受。
此战基本宣告结束,剩下的也不需要自己操心,景光一面脱甲胄一边安排道:“可以安排人去山中把德寿丸他们接过来,给马匹少喂些料,这累了一天别出问题,估计过两天还得指望它们。”
为了确保表演能骗过城中的武士,景光等人原有的铠甲、马匹等具是留在山中,由德寿丸及几名武士看守,此刻倒是可以将他们接入城中休息了。暂时躲在井伊谷城中,也是看准了此地偏远,距离三河或是远江其他国人势力的主城都较远,在此地蒙混个三五日应当问题不大。